可是当他感知到这是连环三镖时,他就不得不放弃这个方案,因为他只是智合修为中品,只能控制单一物件。
于是,寒芒徒生,一道波纹一样的气流四散而去。
斩尸剑出鞘,三道飞镖像被什么东西撞上,在空气中出几声“叮叮”闷响。
眼疾的弱安张大嘴无以言表,震撼得有些胆胀心惊。
他这一生也算是少有失手,但像今天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人化解自己最得意的“三飞燕”,却是第一次。
而且,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一杀招放在眼里。
弱安之前还有些不服气,自己镇守在大门前却被悄无声息地被人闯入,而且杀完人全身而退。
这对她来说就是侮辱,也是挑衅。
可是今天得见人家手段,心想总镖头死的并不冤。
她甚至想不出被这样的人盯上,这世上还有谁能活命。
想到此,她有些庆幸自己那晚没现这个人,不然她也将是那晚总镖头的陪葬品,仅此而已。
安弱反应过来,又退了几步,然后还是觉得不对,在落尘经过的路口让出一大段距离,确认自己安全才停下。
“现在可以走了吗?”
落尘没等她回话就跃上马背,轻轻地抽了一下马,一步步向前走来。
此时,安弱看落尘的眼神就像是目睹一个死神从自己身边经过,后怕,心惊,震惊。
当然,如果她知道这一切基本上是斩尸剑的功劳,相信她会轻蔑地冷哼一声,然后调齐所有手下围死落尘,把斩尸剑占为己有。
可是,没有如果。
穿过黑森林,再走芦苇荡,落尘也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顿野味,只是再想起当初信誓旦旦地从千里一日镖局走出来时,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心想难怪龙少爷说的是千里一日,那是人家有点自知自明。
可如今,落尘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个千里,只觉得这里和鸿蒙城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距离了。
慢慢的,落尘行进的沿途多了很多村庄。
这些村民倒也不怕生面孔,依然热情地待他如贵客。
落尘在村子里讨要了很多次换洗衣服才避免了自己的衣着不是蜂窝状。
往前又走了几天,落尘突然感受到一股潮湿的气流迎面而来。
他想了想,这也还没到秋分时节,怎么这风吹起了凉意?
纵马爬向一片丘岭,落尘身下的马吐着粗气,显然对身上的人有些不满,吃力地一步步向前。
等马到了最高处,落尘有些愣神,因为他只看到了遥远的天际线,一点山峦的线条都没有看到。
他有些疑惑地又向前走了一段时间,迎面的风更凉,也变得更急。
他这时候觉得又没那么冷了,顶着太阳望向天却现也没那么刺眼。
落尘无意间又走了一段距离,等他再向前望去时看见了一座城。
不,那更像是海市蜃楼,而它,真的就在海上。
无数的船只在广袤无边的水面上如鲤鱼般荡出一道道小波纹。
无数的楼阁在水面上巍峨耸立,像一座座争峰斗艳的奇山,又像龙宫落水后的现世。
海有多宽,城有多宽,海有多长,城就有多长。
但,海无边,海无际。
一道巨浪从天边起,从远处看像是一条无比修长的白色雪条,以奔腾之势穿过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一次天地间的清扫。
阳光折射在这座宏伟的城中,无数或暗或明的彩虹由近及远地向纵深交相呼应,斑斓夺目。
落尘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下坡而来,在落到海岸线时,有一块石碑熠熠生辉,上面写着,
“浮海,长六千里,宽五千里。浪都,万万户!”
这,便是蛮荒地上的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