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吗?”
落尘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嗓子。
可是,依然没有人来开门,不过从门里的缝隙探出一道目光。
那人很惊恐地观察着落尘的举动,不敢出口大气。
手上,有一把磨得锋利的长刀,紧握着的掌心里布满冷汗,在短短的时间里能捂出汗来,可见这人的紧张。
落尘无聊地来回踱步,不小心踢倒了身前的竹篓,弯下腰又随意地帮其扶正。
这时,门被突然从里打开,一个壮汉出现在门前,像一尊门神,在凌乱的风雪中岿然不动。
落尘走上前,向那人行了个礼,说道,
“大哥,我从外地来,能否借宿一晚?”
那人终于露出了淳朴的面色,
“哪里的话,快进屋,外面冷。”
进了屋子,落尘才明白这家有火无烟,原来烧的是木炭。
他迫不及待地蹲在火炉前,一股暖流自内而出,把身上寒气逼了出来。
落尘恢复了精神,说道,
“大哥,我叫落尘,这里怎么怪怪的?”
那人显得有些吃惊,说道,
“哦,我叫李守一,兄弟是从哪里来呀?”
“我从浪都城来。”
李守一摇头,
“没听说过,想必是很远了。”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看来你那地方不同这里呀。”
李手一也蹲下来,坐在一木块上,好像有无尽的往事在他眼中闪过。
落尘看出了这里面的不简单,问道,
“大哥,到底这里生了什么事?”
大哥看落尘真的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说道,
“也罢,你知不知道没关系,就当打时间。”
“本来,天都城是繁华之地,这里人丁兴旺,昌盛异常,方圆几千里内再没有比这更热闹的地方。”
“可是,十年前天降大雪,我们起初还没当回事,可是这雪没完没了,到阳春三月都没有一点转晴的意思。”
“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老天爷,这雪竟然十年未化。”
“其实人们只坚持了一年就出现了饥荒,可是那时候饿死的很少。”
“直到三年后,出现了人相食的惨状。”
“自那以后,这世上就出现了两种人,一种人没了人心,能动的他们都吃。”
“一种人就是像我这样,能打猎就打,不能打就挖些野草将就。”
李守一像是说一个故事,但落尘却听得触目惊心。
一来是听到了他口中的十年,落尘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十年自己之所以错过这个浩劫,就是因为身在浪都。
而另一个吃惊的地方是他听到了人相食的悲剧。
落尘内心寒毛直竖,感觉自己坠入修罗冥地中。
此时,李守一口中的那种没有心的人,其实就是后来关闭人伦思想的人,他们没有爱恨,没有情仇,没有是非,没有对错,只为生存,只为活着,他们什么都干,他们视天下为刍狗。
渐渐的,人们给他们起了一个称谓,叫做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