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都的城南,再往南三千里便是蛮荒之地的南端,那里有一座山峦,叫文界山。
这山有个狭长的隘口,形成一条五百里的长廊,直到尽头便是长阳国国界。
往来的商队就是通过这条走廊穿梭在两地之间。
天下四季再临,凉寒暖暑各有一季,此时秋分,落黄成毡,文界山两岸猿啼悠远,锦鸟成群,虎啸荡远山,风随落低谷。
“按照白雁,白雁先生的话,应该再走一天就到了长阳国。”
云天想了想说道,刚想提起白雁兄弟就改了口吻,他见安弱还是没搭理自己,不由觉得失落。
风中有铃声响起,这是斩尸剑上传来的,大家一路都已经习惯了这声音,觉得只是万籁中的一撇,没有别的感受。
可是落尘此时却近乡情怯的心虚,风铃在响,往事愈浓。
他虽然只是离开了几年,可是对世人来说却是十多年。
“风月无古今,人有情浅深。”
又过了一天,远处朗朗天地自开来,正是文界山南端的豁口,那里,便是长阳国。
“何人在前?进长阳国不得携带兵器!”
一个戍边的将士高喊道。
落尘独自行前,向长阳国方向行了一个躬礼,那士兵一愣,看明白这是长阳国向尊者行大礼的特有姿势。
那人说道,
“你是哪里人?此等大礼可是随便使来?”
落尘道,
“我是向长阳国行的这厢礼数,可用否?”
那将士恍然,想必是多年未回的游子归故,特此拜故土,又喊道,
“那你也不能带兵甲入我国土,不论多少。”
落尘拱手,报道,
“兄弟误会了,我曾是孔将军部下,今听得故国有难,前来助力。”
在长阳国,孔将军虽然已经埋骨多年,但在军队乃至全国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每个人提起他就差点脱帽悼念了。
那将士也是,提起孔将军脸色肃然起敬,说道,
“你可有凭证?”
此时,那将士身后走来一人,长袍大褂,体态粗壮,这行头是长阳国千夫长的装束,他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嚷嚷什么?不就几个流您?放进来就是,要是胆敢闹事我把他们撕碎咯。”
那千夫长把喊话的士兵挤开,望了过去,这人虽已是四十上下的年岁,但却眼疾耳聪,一眼便认出了落尘,
“落百长!啊哟,真的是你,我何长生。曾是你入伍时的伍长,哦不,是你落百长下面的伍长何长生呀!”
“快开道,这可是长阳国的武曲星。”
那些将士纷纷挪开阻拦架,立在两旁,心想这鼻孔朝天的千夫长今儿个怎么就这般眉骨样。
落尘也认出了何长生,随即挥手让身后的一群人跟来。
何长生见黑土之地的十二甲雄赳赳气昂昂,咽了咽口水,因为他看得出来他们身上背着的弓华丽巧工,比宫内雕琢的摆件还考究不少。
他久经沙场,视各兵器如命,但这样精美绝伦的弓却从没见过,所以眼中的垂涎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落尘见状说道,
“何伍长,千长。”
“哪里哪里,你就别说笑了”
何长生虚荣而客气地回道,他对此时的自己很满意,但又有一股当仁不让的心理,因为他觉得理应如此。
落尘道,
“那些东西我也碰不得,我怕你是没机会过手了。”
“落百长这是哪里话,这些应该就是为我长阳效力而来,那便是我最大的渴求,我虽喜欢,但更喜欢有这样一批援手。”
“他们可是长阳恩人,也就是我何长生恩人。”
“别说了,先带我去见冷将军和皇后。”
何长生当即丢下关口,骑马与众人向武侯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