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躺在床上,捏着怀里的披风,和郁落在沉默中对视。
她的喉咙紧了紧。
她方才蜷缩着窝在郁落的衣服里,始终没有睡意。
筑巢本该是会给心理带来一些安慰,舒缓她的情绪。可她不知为何,却愈发想念郁落,想得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于是她又打了一针抑制剂。
短短半天内,二针抑制剂注入体内,已经算严重的过量。
她的信息素浓度因此低得几近于无,生理冲动亦被抑制剂规训得温驯至极。
可情感冲动却丝毫没有消解。
甚至于,在汹涌的想念里,她开始忍不住启唇衔了一点披风,压在齿尖,轻轻咬磨。
祁颂以为这一晚就要这样荒诞又难捱地度过。
可此刻,那个让她丧失所有平静,作为她夜晚全部狂想的女人,就站在不远处。
“。。。。。。你看起来很想我。”
夜色里,女人的声音轻柔地敲打在祁颂的耳畔。
分明是清泠如水的音色,却陡然将祁颂心头的火添得更旺。
她凝视着夜色中女人的面容,在灼热又急促的呼吸里,用视线用力地一遍遍勾勒郁落的轮廓。
大脑似被什么拨动,牵起混乱的痛意。
她浑浑噩噩地察觉,今晚对郁落的想念好像不止是因为易感期,不止因为这短短几个小时的分离。
如此疯狂地想念郁落的心情,仿佛曾经有过很久、很久。一度成为她生活全部情绪的主宰。
而她只是短暂地忘了。
但易感期将那份感觉重新点燃。
“嗒”地一声,又一个雨点有力地敲击在窗上。
祁颂感觉心里某层无形的枷锁,便伴随着那清脆的声响一同悄然破碎了——
几个小时急切、难耐、辗转反侧的想念顷刻迸发,如燎然的烈火,将那些被揭穿秘密的心虚与惶然、那些身不由己的口是心非、那些难以理清的困惑纠结全部瞬间吞没。
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蓬勃,野蛮地在她的心间燃烧、跳动着。
这一瞬间,
()祁颂忘记、更不再在意其他的一切,所有似是而非的背景都变得无足轻重。
她只知道郁落。
“你。。。。。。”
凝视着呼吸发急、神情似沦陷在热烈情感里的祁颂,郁落微微惘然,启唇想说点什么。
却见床上的年轻女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坐起身来,滚热的手心紧紧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
郁落毫不设防地顺着她的力度跌坐在床上,栽进祁颂的怀里。
拖鞋从脚上顺势滑下,砸在地面的扑通声让郁落心头一颤。
腰间两只手迅速缠来,祁颂将她整个人摁在怀里,抱得紧密用力。
接着,把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贪恋地轻嗅她颈间的肌肤。
像在经过长久等待后,终于得以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
郁落的心情陷入一种无与伦比的柔软里。
祁颂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几近于无——她此刻所为与生理欲望无甚相关。
那么,这迫不及待缠来的怀抱,应是全部都出于纯粹又浓烈的情感——
她想她。
想到这里,郁落感觉到一种深沉、又悠长的痛与甜。
“姐姐。。。。。。”颈窝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
是过于久违的称呼。
郁落的呼吸一滞,怔愣了几秒。
接着,唇角慢慢勾起轻柔的笑意,有一点泪将那笑意濡湿。
她抬手,抚摸在祁颂的发顶,动作极尽温柔。
她启唇,想让怀里的人和她说说话,然而一句“你是不是很想我”还没说出口,便听到——
先于问题,耳畔响起了回答。
“。。。。。。想你。”
祁颂闭着眼,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地说:“好想你。”
“刚刚一直一直在想你。”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