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印象里,祁颂已经很多年没流过鼻血了。
此时此刻,虽然嘴上试图将突如其来的气血上涌推给干燥的季节,然而她对原因心知肚明。
甚至她和郁落心照不宣。
——是因为方才在床上不曾预料的欢愉,也因为眼下浴缸里心爱之人未着寸缕的美色。
“秋天好干燥,姐姐。”
这句欲盖弥彰的话甫一说出口,浴室里顿时陷入微妙的安静。
在那份安静里,祁颂如芒在背。
她感觉自己心跳过快,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心慌。
都不敢看郁落,只边机械地用纸巾擦拭,边思考怎么体面离场。
“好些了么?”郁落关心地问。
祁颂听见浴缸那边传来水声,郁落似是要从里面出来,心头顿时一惊,话脱口而出:“呜你别起来,我好不容易快好了。。。。。。”
“。。。。。。”
空气再度安静。
这句话将方才心照不宣的内容揭开,摆在了明面上。
祁颂听到郁落似是忍俊不禁,发出清泠悦耳的笑声。笑意里身躯轻颤,于是浴缸的水面随之荡起涟漪。
细微的水声拍打在祁颂的耳廓上,让她气血再度上涌,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祁颂顿时顾不上什么体面离场了,转身就逃出浴室。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郁落慵懒地重新躺回浴缸,享受地浸泡在热水里。
想到方才的情景,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
在床上亲昵的时候,她听见祁颂喊自己“姐姐”。
这是祁颂第一次在算是清醒的情况下这般叫她——既不是易感期,也不是醉酒。
愈发觉得勾引是剑走偏锋但行之有效的奇招,郁落打算再用这种方式敲打敲打。
因此,虽然她在泡热水澡后恢复了几分气力,却故作柔弱,哄人进浴室。
谁知道,这人现在比她想象的还要纯情,根本不经逗。
甚至没到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来的那一步,只看一眼就受不了了。
想到祁颂手忙脚乱扯纸巾捂住鼻子的可怜模样,郁落的唇角勾起柔软又意味深长的笑意。
越是这样,越想继续逗怎么办。。。。。。
在浴室里的坏女人慢悠悠思索之际,祁颂站在浴室门外兀自凝固。
视力太好,浴室灯光太明亮,浴缸里的水太清澈,热气缭绕的雾意太薄。
如此这般,饱满丰盈的雪色,绽放其间的嫣红,还有那片郁郁葱葱。。。。。。在仓促一瞥间不慎尽收眼底。
并深重地镌刻在记忆中。
祁颂心慌意乱。那副美景,以及不久前女人到达巅峰时的轻颤,皆在此刻交错着挤压她的思绪,难以挣脱。
祁颂拿开纸巾,看到上面鲜红的血迹。
她呼吸
颤了下。
清心经瘾好像犯了。又想抄经书了。
不知多久后,身后浴室门倏地传来响动,祁颂心头一震,后知后觉自己正像门神一般立在门口。
现在已经来不及走,她僵在原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并越来越近。
女人随意裹着雪白浴袍,露出的莹润肌肤泛着刚沐浴完的粉色。她浑身萦绕着沐浴露的清香,濡湿的发丝懒散垂落在肩头。
那双漂亮的眼眸望来,含了无奈的笑意。
“真是。。。。。。”
郁落轻叹一声,抬手接过祁颂手中的纸巾,替她细细擦拭肌肤上余留的血迹。
在女人温柔的动作里,祁颂不自觉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