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因此变得有形,流淌在她脉搏的每一次跳动中。很久过去,浴室里的人始终没出来。
祁颂的眉梢敛起。
她正要敲门询问情况,便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忽地振动。若有所觉地拿出手机,果然看到来电显示是郁落。
她抿唇,接通了电话。
“我发热期突然来了。你可以,进浴。。。。。。你可以去行李箱里帮我拿一支抑制剂么?”
女人的呼吸微沉,说话咬字略重,似在隐忍着什么。
祁颂捏着手机边框的指尖微紧,柔声道:“好,别害怕,我马上拿给你。”
她匆匆去行李箱里拿出一支Omega抑制剂。
担心郁落着急用,她边赶回浴室门口边快速拆开抑制剂的包装。触到那微凉的管身,祁颂恍然回想起上次郁落的发热期突然到来,她也是这般为郁落取来抑制剂。
她想起上次郁落注射了很久,后来浴室门再度打开时,女人整个人
虚弱得仿佛遭了一场大罪。
还想起每当她看到郁落的抑制剂,
心里总会涌起的抵触感。
祁颂忽地有种莫名的、强烈的冲动,
想要阻止郁落。
——不要注射。
可又能凭何缘由呢?
“咚咚。”她身不由己地敲响浴室门。
浴室门开了一条不宽的缝。里面伸出一只纤白的手,肌肤湿润,指尖泛红。
如同上次那般,郁落快速接过抑制剂,紧接着急忙关上门——
可是在阖上的前一秒,她的动作微妙地凝滞了一下,像在纠结什么。
门最终仍是关上了。
-
郁落注视着躺在手心的抑制剂。
从很久前起,她的尊严便靠着它维系。
那淡青色的液体在试管中悠悠晃动,于浴室的冷调灯光下,显出一种深邃的凉意。
她摘开针帽,微微按压注射器的另一端,针尖溢出了一点液体。
有幽香随着液体荡开,和她平时身上的“信息素”味一模一样。
“。。。。。。你喜欢这种味道么?”郁落怔怔地自言自语。
她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女人的眼眸失焦,像回想起了曾经很多不堪的瞬间。
并因此泛起红来。
静默片刻,她在略沉的呼吸中强自压下心头的波动。如往常那般,轻车熟路地将针尖抵在已经发热的腺体处,试图往下压——
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已经顺着肌肤传递到她的大脑里。
她的拇指微微颤抖,分明急需抑制剂的救助,却半天都没有压下去。
已经没有逃避的时间了。。。。。。
在将要注射的前一瞬间,郁落蓦地将抑制剂拿开,丢在了洗手台上。
她胸口深重地起伏,咬了下唇,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跌跌撞撞几步走到浴室门边,握住把手下压,推开。
年轻女人正魂不守舍地伫立在门口,像一棵兀自守望的树,任由叶片在时光流淌里静默地枯萎。
然而下一秒看见了她。
于是那树终于沐浴到了阳光与雨露,被浇灌、被滋养,萎靡褪去,蓬勃舒展。
“姐姐。。。。。。”
祁颂的话猝不及防地断在口中。
是郁落抬手,用尽力气将她拉进了浴室里。
女人面色潮红,喘息难抑。即便如此,她身上的信息素幽香仍旧平稳得如往日,浓度低而淡。
“这次不用抑制剂了。。。。。。”她的手仍揪在自己的衣角上,睫羽微垂,哑声说,“你标记我好不好?”
祁颂的心里或许有那么一瞬间荡起了欣喜,那是生理本能下不可自抑的心理冲动。
然而紧接着就漫上无边的疼痛,将那点欣喜吞噬殆尽。
她知道郁落害怕,还知道。。。。。。
——“反正,综艺结束前,也得让你标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