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苏简?你是不是认识……”
司机掉过头,几步过来,就想要握住苏简的胳膊,但在还未触碰到之时,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牢牢的按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你是不是认识秦先生?”司机一瞬不瞬的看着苏简问道。
苏简看向秦长圳,让他先松手,这才回答了司机的话:“是。”
司机在她点头的瞬间,就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竟然还有机会见到秦先生的爱人,苏女士……对,是这样的,我之所以会知道你,是曾经听到秦先生念经文的时候说过这个名字,当时他身边的助理说是妻子,我当时就在想,应该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那么好的人在生命的最后还要念经为她祈福,没想到今天能有机会见到。”
他说:“我已经没有机会再亲口对秦先生表示感谢,你既然是秦先生的妻子,也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我给你跪……”
苏简连忙伸手拦住他。
秦长圳站在一旁,看着司机对她表示感谢,听着那个短命鬼在死前为她做的那些个事情,心里有些堵得慌。
这大概就是她念念不忘的原因?
数分钟后,司机终于离开,苏简和秦长圳在小喇嘛的指引下再次见到了法王。
法王正在念经,当脚步声传来,他没有起身,没有回头,却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没提名没有姓,不知道指向究竟是谁。
苏简:“法王,打扰了。”
法王转动着手中带着岁月感的转经筒,缓缓起身回过头来,视线落在秦长圳的身上。
秦总裁长身玉立的负手而站,数米高的庙屋内,一双桃花眼蕴藏锐利的斜睨,带着蔑视一切的神色,也像是在调侃着这循规蹈矩的世俗。
苏简一瞬不瞬的看着法王的眸光,通透之中浩源深沉的宛如是无边无涯的汪海,她无法参透半分。
“可以的话,我想要同这位先生耽误谈谈。”法王缓缓说道。
苏简站在外面的长廊内,抬头看着寺庙的房檐和经幡,双手揣在口袋里,神情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复杂。
三次来藏,三次来寺,每次前来心中总是百转千回。
她不知道法王叫秦长圳单独留下来的用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担忧秦长圳本就有些抵触的情绪,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苏简低头看了看腕表,已经两个小时了。
当秦长圳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苏简。
而侧着神的苏简像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在此时回头——
经幡被吹的猎猎作响,喇嘛手中的传经筒转动,声声经声里,时光也像是就此定格。
秦长圳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每走一步,法王的声音犹如在耳,“在这漫漫一生的修行里,对于虔诚的信徒而言,要磕十万次长头,叩头时赤脚,这样才算虔诚。秦施主可知,这世间还有一种更为艰难的叩拜方法——面向寺院,每磕一次,移动距离等于身体的宽度。绕周长一公里的寺院一周,大概需要磕头两千余次,叩拜者的手掌和膝盖往往会磨出淋淋鲜血。
我这一生曾只在儿时见过,一年前是第二次所见,还是在冬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身体冻僵,膝盖都烂了,血水跟积雪粘连,像是遍地绽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