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绫听完,目光微妙的看着兆虞。
“听闻兆城主使得一手绝剑,本王想领教下,兆城主意下如何?”
兆虞没想到凤绫会来这一问,她愣了下,随即想起谷七的身手,眸色略深。
“好,只是下官下手没轻没重,若是伤了王爷,王爷莫要怪罪。”
凤绫爽朗一笑,“刀剑无眼,你只管拿出浑身的本事。”
之后兆虞带着凤绫去了兆黎城,从凤绫口中得知月阳关的是个假王爷,又从张治何口中审问出兆黎城内也有参与盗窃军粮的同党,一时间心中思绪纷纷。
但兆虞早有准备,跟凤绫商量好后,派人悄无声息的控制住那些人。
等到兆虞跟凤绫一起去到地牢,看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兆虞面色难看。
凤绫调笑,“城主看看,里面可有认识的?”
她这话让人听着便觉不怀好意,这里面有几个官职在身的人,兆虞怎么可能不认识?
可不待兆虞开口,便有人迫不及待道。
“城主救救小的,小的也是听您的命令的啊。”
这句话似点醒了其他人般,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向兆虞求救,并表示只要她杀了凤绫,便没人知道她偷盗军粮的事。
兆虞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话少不代表不会说,如今却被这幕后之人的狠绝给震惊到一时无言。
倒是凤绫纤细修长的右手覆在脸上,嘴角咧开,笑声止不住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那些喊冤的人听到她这笑声纷纷听了下来,凤绫笑了十几秒才停下。
她拍了拍兆虞僵硬的肩膀,好心宽慰,“兆城主,本王相信你不会对军粮下手,可你作为一城之主御下无方识人不善,虽没有参与粮草被盗一事,此事你也有过。事后主动追查,配合本王彻查捉拿犯人,此事有功,本王会将此事上报,赏罚惩处自有帝君做主。”
“你可有何辩驳?”
兆虞只是躬身作揖,“下官无话可说。”
凤绫确实没有说错,能当上城主,兆虞面冷心不傻,已经在心里列出一份怀疑名单了。
当晚,凤绫与兆虞约在兆黎城外的一座山上。
两个时辰后,两人并肩下山,却不似上山前的那般保持距离,反而有说有笑的。
可守在下面的谷七看的清楚,这位兆城主衣衫完好只有些微湿润,反观凤绫,衣服略显凌乱,丝松散了许多。
谷七心想,跟凤绫动手的不是兆虞,她没那个本事。
第二天凤绫便带着找回的军粮出前往克木县,在她的授意下,月阳关跟兆黎城联合,一起彻查两地之内参与此事的罪犯。
好在兆黎城在兆虞平日的严格治理下,虽然也有官职人员被抓,但重要人员并未牵扯其中。
回忆结束,营帐中的人听到这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想法冒出头。
“你莫非是想借兆黎城的奇兵?”
凤绫赞许的看了眼说话的大聪明。
当初那些人当着她的面陷害兆虞,不止是想祸水东引,还有便是忌惮兆黎城的奇兵,想借此除掉这支奇兵。
两日后,夜半睡意最浓的时刻,一支黑色的残影在阴暗的角落中穿行,自西面一闪而过隐入山中。
次日,天色未亮,一阵阵呐喊声响彻天际。
克木县的将士时刻警惕,见到乌泱泱的北原军队冲锋而来时,立刻敲鼓鸣笛以示进入战斗状态。
北原觊觎绥明百年,开战前得知克木县前不久获得大批粮草支援,决心不再拖延,全军进攻。
克木县北门是北原大军进攻的两大主力之一,另一主力在东门打算渡河杀入克木县。
不仅如此,与北原毗邻的其他边城,也同克木县一样遭到北原的进攻,只是克木县作为绥明最重要的防线,战火的中心,是战争最惨烈的地方。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日,两边人马都杀红了眼,些许冒出头的杂草被踩的紧贴地面,或干涸或湿润的血液压的它们与黑色的泥土融为一体。
残肢断臂虽多,冲天的煞气与血光却震的漫天乌鸦盘旋迟迟不敢落下。
夜深人静,北原的后营相较前方的战场,一派安静祥和。
无人注意一道道黑影自身边的险峻的山林中穿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军营里。
“夜路录!叽瓜街吾……”
北山部落后营士兵骂骂咧咧的。
凤绫一行人黑衣潜伏在士兵身后的营帐旁,身上满是山上带下的湿气。他们在山中走走停停两天半便到了北原防守最差的西面山上,休息半天,等待暮色深沉,人的警惕心最低的时刻才潜伏进来。
这里是北原的后营,粮草伤员皆在此,似乎没想到绥明能有人摸到这里。
军营里的巡逻很少,守卫也少,只有依稀的咒骂声。
凤绫学过北原的语言,虽不精通,却能听懂。
极度的冷静下,对于这位北原士兵对绥明的咒骂,凤绫并未有思考情绪欺负,连呼吸都调整的恰好好处。
她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