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潜龙殿,李公公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擦了擦眼角,“派人去郊外的宅子。”
“是。”
深夜,一辆马车自城外疾驰而来,前面的人带着专属于潜龙殿宫人的腰牌,毫无阻拦的进入宫中。
马车停在潜龙殿门前,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徐徐下车,快步朝着潜龙殿而来。
祁朗在走入潜龙殿,看到坐在床榻旁祁煜的时候,猛地下跪。
“参见皇上。”
祁煜看到来人,声音淡漠,“可知朕唤你来是何意?”
祁朗跪在地上,“皇上可是要离开?”
祁煜略略满意,“倒不是个傻的,明日,随朕上朝。”
祁朗:“是。”
两人的对话极为短暂,祁朗入住宫中。
只有李公公在安排好一切之后,独自抹着眼泪。
周围有小太监悄悄凑过来,小声的关切着,“李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虽然他们的辈分小,但李公公从不在乎这些,与他们很是亲近。
李公公只是擦着眼泪,摇摇头。
这件事是绝密,哪能轻易说与他们听。
皇上啊,他是要离开了——
早在皇上坐上皇位之时,皇上就秘密培养了一名少年,作为未来的太子。
皇上早知道,他不会与任何女人产生纠葛,所以对于子嗣之事,从未有过期许。
待到皇上厌倦这皇位之时,就是启用太子之时。
可是,李公公一步步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两情相悦,他以为皇上会一直在这孤寂又无趣的皇位之上坐下去,直到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子嗣出生,然后培养他为太子。
如今,皇上竟如此突然的启用太子。
“李培,送茶水进来。”祁煜开口。
李公公慌忙擦干眼泪,匆匆从宫女的手中接过刚刚倒来的茶水,稳稳额的端入潜龙殿。
祁煜正在看书,看到李公公进来,“皇上,这是您的茶水。”
李公公低着头,不敢让皇上看到他红通通的眸子。
“李培。”祁煜出声。
“奴才在!”
李公公跪下出声。
“你陪了朕多久了?”
李公公迅回答,“回皇上,已经三十年有余。”
从皇上刚刚出生时,他就在了。
这么多年,他是眼睁睁看着皇上淌过风雨,走到如今的。
所以,也最为心疼。
三十年了,祁煜有一瞬恍然。
“你知晓朕今日唤祁朗是何意?”
李公公吸了吸鼻子,“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朕许你揣测。”
李公公更想落泪了,“可是皇上厌倦了?要带娘娘一起走?
祁煜扬唇,“你倒是也不笨。”
李公公听到自己想到的答案,一大把老泪纵横,匍匐在地。
“求皇上去哪里都带着奴才,奴才可以伺候皇上一辈子!不管皇上在哪儿!奴才万死不辞!”
“你留在宫中。”祁煜没有犹豫的开口。
“皇上!”李公公开口。
“你已经陪了朕大半生,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祁煜看着李公公,印象中那张明明没有多少褶皱的脸,已经满是岁月的痕迹。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