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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实验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坐在沙上的文鸳举起了手。
法厄同浅浅靠在桌子上,未知的未来让她有些烦躁,“我先说好。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只和他对谈。”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考虑到我本人有可能在这次实验后生包括身故在内的,不可挽回之糟糕情况。我提出要吃一顿断头饭。”
“。。。”法厄同略作思考,“可以。这是最基本人文关怀,我可以答应你。”
她拿起桌上的一部红色电话:“想吃什么?”
“我要吃金拱门,15个鸡块配两包川香麻辣酱,两包糖醋酱;皮蛋瘦肉粥加冰;可乐、红茶、葡萄汁按照1:1:1混合,少冰。另外。。。还要一個双层鸡腿堡,不要生菜不要沙拉酱,放4片番茄,下面的饼皮要全麦面饼。”
法厄同对着话筒:“给他点一份金拱门。鸡块15个,配两包川香麻辣酱两包糖醋酱;皮蛋瘦肉粥一碗,加冰;可乐、红茶、葡萄汁按照1:1:1混合成一杯,少冰。双层鸡腿堡一个,不要生菜不要沙拉酱,放番茄4片,下面的饼皮要全麦面饼。”
一字不落,法厄同复述了他的要求,又问他:“还要不要别的?”
“谢谢。。。不用了。”
“那就到此为止了。”法厄同挂上了电话,“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这是某种暗语?拉斯维加斯的金拱门是你们的情报站?很不错的策略。你提出了我无法拒绝的要求,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满足你吃断头饭的要求。”
“为什么?”文鸳追问她。
“我没有义务回答伱,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业力,所以我才必须满足你死前最后的要求,因为这是最基本的人文关怀,是然成立的‘誓约’。与此同时,小子,你在吃断头饭的同时也给自己造下了业。现在,你恐怕是非死不可了。”
“我不这么认为。”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说完,他望向商洛,“我已经满足了他最后的要求,我已经尽到了一个‘执法者’所做的一切义务。现在,轮到你来执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这个丹,到底应该怎么服用?”
“我不知道。”商洛摊开手,“我真的不知道。”
法厄同单手挥动长枪,沉甸甸的长枪隐隐有破风之声。长枪稳稳停在商洛的眼前:“你立下了誓约,你答应为我们解析这炉‘丹药’,并且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你问心无愧,就握住它,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在撒谎。”
“这玩意儿可以读心?”
“日神之矛是誓约的见证者和执行者,对它起誓等同于对大冥河起誓。所以它可以读出和誓约有关的部分。握住它,我就会知道你是否违背了誓约——不过放心,这个过程是加密的,我不会知道具体的内容,只会知道你是否违反了约定。”
她单手握住长矛的尾部,矛尖伸出数米之外停在商洛面前纹丝不动。商洛伸手握住了矛尖,矛尖依然和固定在空间中一样稳固。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看似锋利的矛尖却并没有割伤他的手指。他的指尖似乎还传来了莫名的声音——是静谧的潮声。一阵接着一阵,沙沙拍向岸边。
“行了。”法厄同从他手中抽回长矛,“你真的不知道。。。所以父亲到底为什么看中了你这一炉丹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阿波罗尼娅,我再确认一下,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阿波罗尼娅回答。
“好吧,看来我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了。”
她拿起那部红色电话:“让志愿者进来吧。”
门外立刻走进来3个光头。黑色西装,黑色墨镜,都是希腊人。他们全身的个人特征都被尽可能抹除了,长得就非常节约“记忆的成本”。他们走路的步伐也更加坚决,和之前那些临时披上西装的玛雅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你们都是自愿来参加方术实验的。实验的内容,就是服用这些‘丹药’。我向你们承诺,无论实验中生什么,我都会负责让一切恢复原状。但是这中间可能产生的痛苦,是我没有办法帮你们免除的。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是,我们都准备好了。”三人把双手背负在后方,一齐回答。
“你们全都是自愿的吗?你们自愿参加实验,并且愿意遵守上述规则。如果你们愿意,就向大冥河起誓。”
仨人毫不犹豫下了誓言。
“好。”浅浅坐着的法厄同站了起来。矛柄落,她握住矛杆站在那里,闭上了双眼,“我宣誓。”
几秒后,她双眼睁开:“那么,开始实验。”
炉鼎就放在办公桌上。她用矛尖指着炉鼎:“泰勒斯,你先吃。”
“明白。”左手边第一个,那名叫“泰勒斯”的光头走了上来。炉鼎内的“丹药”实际上是一坨血红色的矿物泥,但他双手将其捧起,毫不犹豫一口吞下去,连水都没喝。
“呃!!!”
几乎是瞬息之间,泰勒斯就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紫色,两眼充血到几乎爆出。鼻孔先流出了血,紧接着是嘴角、眼睛,最后是耳孔。但他依然扶着桌子,还没有倒下去,但血液已经从他的脸上一滴一滴落下,滴落在桌上。
“握住!”法厄同立刻递出了长矛,递到他的手边,“握住矛尖!”
泰勒斯的手抽搐着,但也在挣扎着举起。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他猛一抬肩膀,让已经脱力瘫软的右手落在日神之矛的矛尖上。
刹那间,金光迸射而出。第三次见到类似的金光,商洛已经可以直视光芒的中心了。他看到一个人影抽搐着直立起来,以“倒带”般诡异的姿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暗红色的物体从他的口中脱出,回到炉鼎之内,连桌上的血迹也收了回去。
名叫泰勒斯的光头恢复如常。虽然他的面部表情依旧在因痛苦而扭曲,但他活过来了。
“下一个。”法厄同收回矛尖,指示下一个志愿者进行对照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