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万岁……”
礼已成,群臣山呼万岁,灵台周围各色奏乐之声更盛,到处都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朝拜完毕,陈冲等正要奏请入驻皇宫等事宜,不想第二层平台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陈贼!陈贼!你逼宫窃国,竟还想名正言顺,如此惺惺作态「受禅」,简直令人作呕!”
陈济、陈冲、马达等回头望去,原来是徐慕突然于跪拜的群臣中起立,大笑大骂起来。
不待陈济发话,陈伟已经命人押住徐慕臂膀、亲自拔剑刺向徐慕颈部。
“陈将军手下留情……”一旁的尚云伸手抵住陈伟的剑刃,劝徐慕道:“大局已定,你何必口出狂言?”
徐慕丝毫没被尚云劝动,反而连尚云一起骂了:“先帝尸骨未寒,尔等深受皇恩,却背信弃义,还有何颜面立于人世间?”
陈济早已料到徐慕要挑事,脸上倒十分淡然,他离开宝座,慢慢走到高台西边,立于司修等三族眷属之侧,俯望着满面怒色的徐慕。
陈冲等人都只好跟着。
();() 徐慕见了,怒视陈济,在陈家兵的控制中,只管骂得更凶:“你爹做贼不成,教出你弟兄两个下流小贼,一个淫乱宫闱、扶植野种,一个私自养兵、蓄谋造反,如此不积阴德,活该你得子夭折,你们家合该断子绝孙!”
言罢,徐慕大笑不止。
陈伟气得鼻孔冒烟,朝上躬身奏报:“皇上,这厮胡言乱语,有损天威,不如让臣一剑杀了了事。”
陈济一向睚眦必报,更何况在此大庭广众之下见到徐慕这般狂妄?
但他已经即位为帝,就得具备一个皇帝应有的威仪,因此一直气定神闲,轻飘飘问了陈冲:“当众诋毁君王,该当何罪?”
陈冲躬身答道:“回皇上,应诛九族。”
下方第二层平台上,陈伟再次朝上叩拜:“皇上,这厮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妻无子,上下数九族……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呐!”
听见他们议论的话,徐慕越发笑得恣意:“陈贼,你今日便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逼宫篡位的事实!天下臣民迟早都会知道真相,你们全家都是贼!”
陈伟瞪着徐慕,恨得牙痒痒,几度意欲拔剑,只是不敢越俎代庖。
沉默片刻,陈济轻描淡写地放下四个字:“五马分尸。”
听到这四个字,司修顿时汗毛倒立:“不!不要……”
陈伟得令,立刻让人将徐慕抬下灵台。
“姐夫……不……皇上,求你放他一马……求你放他一马……”司修扑腾一下跪倒,对着陈济,连连磕头,一个比一个磕得更有声响。
陈济只望着台下,半笑不笑,淡淡应声道:“他一心求死,逼朕成全,贤弟求朕又有何用?”
“陈贼!你忘恩负义,逼官家禅位,你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徐慕一路被抬下去,骂不绝口,一刻也不肯停歇。
转眼之间,在矮墙外的空地处,徐慕的头部和四肢已经被五根铁链固定,而每根铁链的另一头都拴在一匹马上。
陈伟一声令下:“行刑!”
五名士兵都翻身上马,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扬鞭。
“不要……不要……徐大哥……”司修的额头已经磕破,涕泪齐下,摊在地上,椎心泣血。
王玉不住地去扶司修,也咬牙痛哭着。
台上台下无数臣民,许多都不禁掩面,不敢去看最残忍的一幕。
“陈贼!你嗜血上位,必将断子绝孙,得逞了也是后继无人……”徐慕的声音终于中断在半空。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完全撕裂,其形可怖至极。
然而那五匹马,在原地被鞭打折腾了半晌,此刻蹄子总算能跑开,如脱了缰一般,哪好停下?于是继续拉扯着绳索狂奔,绕着灵台跑了一圈又一圈,绳索的另一头早已血流满地,尸身在后续的拖地牵拉中不断散落出带血之物,零碎如泥,血染黄土,惨不忍睹。
十丈高台上,陈济依旧站在西侧,远远观望着下方,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徐慕。
如此残忍行径,早已激怒了许多人,尤其永昌旧人,与徐慕相熟着甚多,或掩面而啼、或恨得咬牙切齿,不可胜数。
高台上被圈禁的三族,最是心惊胆寒,白杨头一个按捺不住,他所处之地就在陈济身后不远处,便趁众人不备,猛地拔了一个侍卫的佩剑,从后方刺向陈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