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钟之后,第七小组的三十名新兵全部在宿营帐篷外面集合完毕。虽然不少人都衣衫不整,但总算没有人迟到受罚。三十名新兵按照由高到矮的顺序分成了三排,不过最后一排只有九个人,因为那个倒霉的长毛还在被军犬追赶着绕圈圈。
张兵指着军营对面的那座山头说道:“从这里直接跑出军营大门,然后沿着山路进行五公里越野,现在开始!左转弯跑步前进,一二一,一二一!”
现在虽然已是差不多九月份,但是天气依然炎热。树林子里面虽然遮挡了阳光,但却密不透风,非常闷热。众人在密林里跑步前进,感觉就像掉入了一口大闷锅,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偶尔有阳光穿过枝桠的缝隙,如利箭般穿插落下,把树林映照的影影绰绰。阳光落在那一张张充满稚气的脸上,那些脸上大多写满了苦闷和厌恶。对于这些天天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来说,从来就没有接受过这样高强度的残酷训练,跑了还不到一公里,已经有近一半的人停下了脚步,开始怨声道载,不愿意再继续前进了。
教官张兵好像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因为他从背后抽出了一根之前就准备好的鞭子。那根鞭子是用坚硬的牛皮做的。抽在身上虽然不至于掉下一块皮肉,但也足够疼痛的,能够抽出淤青来。
张兵也毫不客气,掉头来到了队伍末尾,有几个家伙已经完全停了下来,靠着树干大口喘气,连走都不想走了。甚至还有两个家伙已经掏出了香烟,准备补充一下“能量”。
张兵生气地走了过去,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这几个家伙的身上,“都给我跑起来,谁再敢停下来,看我抽不死他丫挺的!”
在张兵的喝骂抽打下,那几个家伙非常不情愿地丢掉香烟,跟在队伍后面慢慢地跑着。
张兵指着那两个抽烟的家伙说道:“你们违反规矩,单独增加一公里路程!跑步前进,一二一!”
这些学生们穿着不透气的军装,脚踩硬邦邦的军绿色胶鞋,不少人的背心被汗水浸湿透了,而且就连那双脚都被磕出了许多血泡,跑一步瘸两步,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打了败仗的兵。
张兵一边在旁边跟着跑,一边气不喘心不跳的厉声喝骂:“你们这群蠢蛋,区区五公里越野跑你们就一个个要死要活的,之前你们不是挺牛逼的吗?来呀,牛逼给我看看!”
路程过半的时候,队伍里面稀稀拉拉,从头到尾分成了三个梯队。
第一梯队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职业军人罗宾汉,一个是体格强壮的大熊,还有一个是戴眼镜的瘦高个,这家伙表面看上去病怏怏的,但体力还算不错,双手插着腰,沉重地喘着粗气,但却一直吊在大熊身后。
当然,罗宾汉并没有使出全力,要是他使出全力奔跑的话,估计已经遥遥领先,后面的这些家伙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五公里越野对于这个一流的特种兵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具有挑战性。
第二梯队大概有十个人,与第一梯队已经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令人意外的是小四眼,这家伙虽然长得矮矮小小的,别人每跑一步,他都需要跑两步。饶是如此,他始终坚守在第二梯队里面。
第三梯队就不用说了,足足有近一半的人都落在了最后的第三梯队里面,他们与第一梯队的差距少说也有上百米,并且差距还在不断扩大。如果说前面两个梯队还能勉强看出队形的话,那么第三梯队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一个个唉声叹气,叫苦连天,有的人军装被灌木划破了,有的人鞋子都跑掉了,有的人摘下军帽当扇子扇风,各种姿态千奇百怪,一副惨不忍睹的场景。
张兵喝骂道:“你们就尽管磨蹭吧,各个小组都在组织越野拉练,先回营地的可以先开饭。要是别的小组都比你们先一步回到营地,我看你们就等着喝洗脚水吧!”
魏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吊在队伍的最末端,如果实在要划分的话,魏胖子完全可以被单独划分在第四梯队了,魏胖子累得两眼翻白,两条腿万分沉重,根本就挪不动脚步了。对于这个从小生活在金窝窝里的胖少爷来说,他什么时候接受过这样的锻炼呀。现在魏胖子浑身上下都在冒虚汗,就跟从河沟里爬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一边跑一边淌汗。
更郁闷的是,教官张兵从头到尾都在骂他:“喂!后面那个胖子,你赶紧跟上,你这是在拖大家的后腿!”
回到营地的时候,一个个都累趴下了,有些人甚至直接倒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像是浑身的骨头被人拆散了一样,困乏的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
众人左顾右盼,望眼欲穿都没有把魏胖子等回来。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小组相继回到营地,然后欢呼雀跃地冲向食堂,第七小组的队员们简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大熊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他满面愁色地说道:“这个死胖子,他大爷的再不回来,我们可就真的没饭吃了!”
又过了老半天,魏胖子还是没有出现。这次连教官张兵都失去耐心了,他让其他队员原地休息,然后独自沿路返回寻找魏胖子。
前后耽搁了少说近一个钟头,张兵终于带着魏胖子踉踉跄跄地走回营地。
扑通!
魏胖子就像一滩烂泥,登时就倒在了地上。
张兵指着魏胖子,气得连说话都在颤抖,“你……你大爷的……居然……居然能够在大树下面睡着了……你真是天才啊……”
我日,叉叉弄滴咚!
魏胖子在大树下面睡着了?!
跑步也能睡着?!
文飞双手抱拳,对着魏胖子跪拜倒地:“高人啊!简直是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