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春日早开。
小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一切都渐于平息,现在也变成了极少数人的饭后闲谈。
“萧风,你把小姐那箱书搬过来放这里,这里阳光好,可以多晒一会儿。”
相府被查封充公,解忧唯独心疼自己收集的那些古卷医书,其中还有不少谢云祁送给她的孤本没来得及看完。
于是,谢云祁便派萧珩他们在深夜将那些书给解忧带了出来。
前几日江柳他们返程时,江柳要将解忧一块带走,毕竟在京城她已经没家和家人了。只是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自然不能现在离开京城。
面对江柳的追问,她实在找不出一个非留下不可的借口,还是谢云祁替她解了围,说自己还有事情处理需要留在京城,想让解忧留下帮帮他,江柳这才松了口答应解忧留到京城。
自永宁斩之后,京城也是风平浪静,再无风波生。
趁着这段时间,解忧乐得清闲正好将锦秋和白芍她们的伤给调养好了。
不过期间倒是有一个令她有些惊奇的小现,那就是秦南锦竟然悄悄将解桑桑留在了王府,至于解桑桑是以何种身份留在秦南锦身边的就要另作探讨了。
祖母他们离开京城那日,在人群中没有看到解桑桑的身影,她便多问了一嘴。
祖母他们也没有注意解桑桑是何时不见的,那个时候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找解桑桑,或许她是投奔解浅浅了也或许要回药谷。
还是回去之后,涟漪同她说就在太子下葬那一日,曾有狱卒将解桑桑叫了出去,不多时便又回来了,只是从那天之后解桑桑便变得十分安静,一个人待在牢房里一句话也不说,就连解老夫人同她说话解桑桑也只是嗯一声。
解忧当即便察觉到了异常。
太子下葬那日,全朝文武百官都在送殡队伍里,谁还会去提见解桑桑?
她当时想到的会不会是南帝来了招狸猫换太子,将解桑桑也给带了出来,毕竟解桑桑也是他的外甥女。
于是,她便让白濯暗中调查了一番,不过她当时留个心眼,还让白濯顺便查了查解浅浅和秦南锦二人这两个与永宁关系较大的人。
没想到还真在秦南锦那里看到了解桑桑的身影。
如果解桑桑真的和秦南锦走到一处,那这出戏就更精彩了,甚至不用她出手,无论秦南锦是要利用解桑桑谋划什么,解浅浅就能给他搅的一团乱。bΙQǐku。йeτ
毕竟,可不能小看妒忌心作祟。
“锦秋,等下你看着点把那箱子里的书也拿出来晒晒,”解忧心情甚是愉悦,“白芍,你跟我出去上街一趟买些梨,最近天气有些干燥容易上火,回来给你们煮些雪梨喝。”
白芍起身搓搓手,打趣道,“王爷近几日嗓子不舒服,奴婢看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是沾了王爷的光。”
“啧啧啧,你这丫头怎么竟说大实话,”解忧心情不错,也有兴致配合白芍的调侃。
“不过主子最近确实有些忙碌,”萧珩闻言说道,“皇上突然龙体欠佳,他召主子进宫帮忙处理政务。看在皇上健康的份上,主子也不会狠下心真的一点都不管。”
“唉,”锦秋感慨道,“接连失去亲人,先是丧妻又是丧子,饶谁也难以释怀。”
前两天,南帝在朝堂上突然吐血晕厥了过去,可把众人给吓坏了。
后来御医诊断南帝是忧疾过重,必须要好好休养了。
于是,这些政务便落到了本不该接手的谢云祁身上,虽然太子已逝世,还未封新一任储君,但是他也还有其他亲儿子,再怎么说处理政务这些意味隐晦的事情也轮不到谢云祁一个侄子头上。
南帝似是有意而为之,对那些提议的声音充耳不闻。
又如萧珩所说,南帝龙体欠佳,肉眼可见的消瘦。
南帝他再三地派安公公来王府召谢云祁进宫,再加上他故意利用这一点在谢云祁面前扮可怜。
明知如此谢云祁确实狠不下心来不闻不问。
因为南帝的这一操作,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皇上欲封谢云祁为太子的传闻与猜测。
又因着南帝与谢云祁的叔侄关系,不知朝臣如何作想,反正现如今已经有部分百姓们更是将南帝与摄政王的兄弟情又给重新提了出来,夸赞他们兄弟情深,传颂他们之间感人的亲情。
有赞美自然也有质疑。
也开始有了怀疑南帝与谢云祁关系的传闻,只因为大家都有目共睹南帝对谢云祁的偏爱太过明显,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南帝对谢云祁甚至要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
如果南帝过去对谢云祁这么好,是为了补偿自己死去的弟弟也还说得过去,但如今连皇位都要传给谢云祁那就有点过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父子关系。
不过现在这种声音还是占少数的,毕竟这种话题比较晦涩,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的罪。
*
解忧她们买齐要买的东西后在一摊子前停下。
“姑娘,要买梨吗?”
老婆婆见有客人在自己摊子驻足,殷切地推荐着篮子里的大红梨,“这都是自家种的,没有坏果还可甜水分可多,姑娘你尝尝。”
说着,老婆婆切下一小块递给解忧。
“谢谢婆婆,”解忧尝了一口,很甜,梨个头不小,“婆婆,这篮子里的梨我都要了,”目测篮子里的梨有八九个,他们一人一个只多不少。
婆婆一听来了大生意可乐了,一边给解忧梨,一边保证道,“这大红梨姑娘你尽管拿回家去吃,老婆子保证个个都顶甜!您给四十文钱好了。”
白芍闻言,从荷包里掏钱给她,“给您。”
出来时拿得两个篮子装的满满当当的,两人一手一个菜篮子准备打道回府。
“小姐,”白芍提着大红梨,边走边说道,“这王府啊那里都好,就是少了烟火气。你看那么大的一个王府,咱们没来之前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要是让奴婢守这么大一座院子,奴婢都能吓死。”
“以前的相府烟火气倒是挺足,”解忧说道,“但人心复杂,相府数百十人,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不怀好意的鬼。你看娘的那个小院,就那么十几个丫鬟里面有五六个都心思不纯,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地提防着身边有没有小人,还不如简简单单的,就像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