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鹰眼闪过一缕锋芒,“身为帝王又且能让一人或是一个组织逐渐做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要是我不提前预料动手,只怕会反受其害。”
谢槐是个现代人,也经历过职场,就连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一天都能演几场大戏,更何况是偌大的一个帝国。
“身为一个帝王是需要一定的警惕,却不能太多,疑多心必不齐。”,谢槐劝解了一番,随后语气缓和的说,“再说陛下你要解散丐帮,无非是觉得丐帮人数众多,会是一个威胁,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丐帮人数多少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陛下你决定的。”
“我决定的?”,朱由检不由的愣住了。谢槐用力点头,“没错。谁天生没有尊严,就想着行乞度日,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沦落成乞丐的。你只是生的比较好,从小就是衣食无忧,又是天下之主,你又怎么可能理解穷人的生活。”
孙传庭在陕西多年,也见过不少富足家庭,由于一场天灾或是变故,再度沦为贫苦之家,最后还不得不乞讨为生,想到此也不免伤心起来。
汜帮主也是小时候父母双亡,没有手艺也没有亲人,只得行乞靠人施舍活着,虽后面执掌了丐帮,成为了一帮之主,可心中还是自觉的矮人几分。
“唉,丐帮弟子皆是忠义之辈,还请陛下切勿怀疑我等。”,汜帮主脸上露出悲愤之色,壮着胆子回到,“我汜某就算再怎么无能,也断然不会让丐帮在我手上解散的。要是丐帮解散了,我汜某人还有何面目见人,我丐帮的可怜人,只怕要饿死街头了。”
说罢,汜帮主忍不住的抽噎起来,还背过人去擦拭双眼的泪水。
“自我加入丐帮以来,我便见到了丐帮日薄西山,这才想过替官府做事,目的就是为了在官府那里赚点小钱,也是想让尽量少的弟兄们,不用沿街乞讨挨饿,有尊严的活下去。”
谢槐安慰了下,继续说道,“只可惜啊,如今丐帮好不容易顺利一些,就引得皇帝的猜忌,实在不该啊。”
孙传庭此时叩道,“陛下,这谢槐之前也和我和洪承畴打过一个赌,那便是立功之后,让我收编一些丐帮弟子入编,使他们能享军户待遇。”
朱由检忽然一挑眉毛问道,“真有此事?”
“陛下,你信不过丐帮,还信不过微臣吗?”,孙传庭叫苦道。
身为司礼监的王承恩轻声说道,“前半个月孙将军呈报的奏折,里面是有这样说过。”
朱由检搜寻着脑海里奏折的记忆说道,“好像是有这一回事,我还以为是叛军难对付,才需扩招军卒,原来是这一层关系。”
明末多灾多难,将丐帮弟子安排入军户,并不一定会更好过一点,可是谢槐却没有办法。
与其让丐帮弟子一直乞讨要饭,受尽别人的屈辱活下去,还不如豁出去拼一把,立军功翻身。
朱由检也许信不过民间闲散人员组成的丐帮,可他却信得过手下的兵。
只要加入了军户,按照大明军潜移默化下的影响,就算是个地痞流氓,也能被这浩然正气影响从而改过自新,成为自己手底下的一把利刃。
朱由检心中放心了一些,却还是眯着眼睛说道,“谢槐你为何要如此?难不成想让丐帮弟子混入我军中,方便你们日后行事不成?”
知道如今说什么家国大业什么的,那朱由检定然听不下去,谢槐只好说道,“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有口饭活下去罢了,丐帮可养不起那么多人。”
听惯了圣人之言祖宗之法,忽然听到了如此质朴的回答,让朱由检不由得一愣。
“为了活下去,原来只是这样。”
“我们这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谢槐叹息道,“如果真的想对陛下你不利,那也是陛下不想让我们活了。”
朱由检愣了一下,悠悠笑道,“呵呵,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会不让百姓活下去,你多虑了。”
见气氛有些缓和,双方不再那么激烈的对抗,又有谢槐的循循善诱。
王承恩灵光一闪,忽然说道,“陛下老奴有一计,可两全其美,不知当讲不当讲。”
来了兴致的朱由检道,“哦,王大伴,你且说来听听。”
领命后,王承恩这才慢慢道来,“
丐帮人数众多遍地大明各省,被皇帝陛下你所忌惮。
不如皇帝陛下将他们收编为自己所用,还让他们丐帮做回老本行下到各省各县,如同太祖时候,替陛下观察各省动态,行旧时锦衣卫之事,也能让陛下不受那些官员欺骗。
丐帮弟子收编后,他们生活也能有所保障,不至于没了活路,此乃两全其美之事。”朱由检被钱谦益坑了,解散了厂卫和驿站后,虽短时间能省下几十万两白银,却就感觉底下的官员在欺骗自己,政令有没有传达下去,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虽能派出皇家侍卫去代行这事,可皇家侍卫人数毕竟有限,他们的俸禄也是不少,又多是京城本地人,去一趟外地耗时很久。
要不是被丐帮撞破,那钱谦益的私兵也不够多,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要是任由底下官员做大后,圈养大量士兵,只需关闭京城内外大门,从而封锁皇宫进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是不可能。
解散了厂卫失去了一双眼睛,使得朱由检十分难受,早就有重新建立之意,可这不是纯纯打自己的脸么,再说了,被抛弃过的锦衣卫们,还会为自己奋不顾身的卖命么?
因为皇帝是不能出错的,一旦皇帝犯错认错,天下之人就不会忌惮天子之威,其中影响也不弱于被人逼宫。
思虑过三,朱由检与其思虑着丐帮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不如主动拉拢而来,为自己所用,岂不是省时省力一些。
想到此,朱由检便赞许道,“王大伴你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既解决了当下的问题,又能让大明众多百姓有所依靠,甚妙,甚妙。”
谢槐却说,“妙自然是妙,可帮主你万万不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