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转头看向周围的援军,笑着扬声大喊,“各位兄弟,咱就再辛苦辛苦,在原地休息等待吧!”
“好嘞!”
“多大点儿事儿啊!”
“都是自家兄弟,别说客气话……”
“好好不说了!”
周武笑着讨饶,继而看向已经翻身上马的张霖和仇明几人,“几位大哥,快去快回:”
“走了!”
张霖点头,随之狠甩马鞭,神骏吃痛嘶鸣,迅狂奔而去,其余人连忙紧跟其后,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周武便吆喝着招呼大伙儿动手焚烧shi体,这天儿热了,再堆下去臭不说,还会滋生病菌,这可是帝君说的,不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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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完成任务后,便一路上山下坎,跌跌撞撞地走回晏城,他不知走了多久,摔了多少次跟斗,在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走到了与陈琪相约的那片城外野林。
他弯了弯嘴角,灰败的眼眸中多了些许光亮,全身仿佛充满力量,随即忍不住奔跑起来,“山!山!山……”
不知跑了多久,王智终于在昏暗的密林深处,看到了陈琪和手底下的几个人,他顿住脚步,伸手慌乱地轻抚着散乱的髻,又整理了一番,已经被血水泡透干成硬壳的衣衫,这才拽紧拳头,快步走过去。
陈琪抬眼望着他,似笑非笑,“如何?”
王智走到坑边,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嘴角含笑,“有大批援军到达,前后夹击,叛军必败,63家人已亡。”
他说着,便义无反顾地纵身跳下了土坑,随即伸手将阎山死死抱在怀中,两人紧紧挨着,不留一点儿缝隙。
“你答应过,让我和阎山死同穴的!”
陈琪点头,“对,我答应过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倒出药丸,继而扔了下土坑,王智伸手一把接住,想也没想就吞了下去,继而再次环住阎山,眼底渐渐泛红,“下辈子……换我护你……”
其双唇微颤,眸中霎时溢满雾气,曾经的一切,在脑海中渐渐浮现。
王智的母亲怨恨丈夫风流,连带着也恨上了他,每日对其鞭打辱骂,甚至当着他的面与男人偷情,后来,那个男人,又趁着她睡着,欺负了年幼的王智。
幼小的孩童不停挣扎,最后成功将母亲吵醒了,可她明明被叫醒了,却还一直装睡,她不想救王智。
好在王一川带人闯了进来,只是,伤害已经造成,王智恨他,也恨母亲,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抢了侍卫的刀,将那个女人和她的情夫砍死在了床边。
而后,他晕倒在了父亲的怀里,从此变得疯疯癫癫,暴虐无道。至于阎山和三大金刚,是在他十三岁时出现的,父亲说,这四人是他从关外花高价买回来保护他的奴隶。
王智不屑,奴隶能有多厉害?但,当父亲调任之时,他们在半路遇上了流匪,阎山为了护他,一拳砸爆了对方头颅,那炙热的红白之物瞬间喷了二人一身。
少年霎时兴奋不已,当即伸手死死抱住了对方,他知道,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求救无门了,阎山是他的保护神。
当晚,他便缠上了在河中洗澡的阎山…………,后来,王智爱上了那种极致的疼痛与被人呵护的感觉。
可没过多久,他因为撞见父亲虐打小妾,而受了刺激,导致病情加重,便疯了一样的缠上三大金刚,阎山又气又急,质问他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智指着他疯狂狞笑,“你只是我爹为我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管我?要么,你就加入,要么,你就滚,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阎山闭眼掩住痛意,转身出了房门,只是过不了多久,他又愤怒冲了进来,王智笑得全身狂颤不止,向他伸出双臂,“过来抱我!”
壮汉双目赤红,咬牙说好……
王智收回思绪,只觉胸腹绞痛无比,鲜血自其喉咙深处喷涌而出,淋得阎山满头满脸都是,他委屈地抿嘴呜咽,伸手扯着袖子给他小心擦着血,“阎山,对,对不起,我,我爱你!”
他靠上前,伸手抱紧对方,闭眼与其唇贴着唇,渐渐失去了呼吸。
陈琪望着相拥而眠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抬了抬手,“埋了吧!不要立碑。”
“是!”
众人拿着工具围上前,铲起一旁堆积的泥土,纷纷扬进坑中,直到盖住两人,将整个土坑填平抷实,方才停下,随后与陈琪出林回了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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