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氏以为自己弄明白了关窍,也放心了,还琢磨着要给两个照顾江初禾的姐姐送点礼物打点一下。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饶是昨晚下了小半夜的雨,今早也闷热的很。
天空跟被昨晚的雨洗干净的琉璃,碧蓝通透万里无云,院子里连一丝风也无。
江林氏上午也可以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做针线了,当初说好给沈家兄妹俩做的鞋今天上午估摸着就可以完工。
她便嘱咐江初禾:“禾娘,你邀秀娘来家一趟吧,中午好把鞋让她拿回去。”
毕竟江初禾大了,送两双鞋到有个成年哥儿的沈家去,实在是惹人闲话,不如叫秀娘来家里拿,来的稳妥。
江初禾想了想,“家里引火的枯草不多了,我今天去喊秀娘上山捡点柴火和菇子吧。”
刚好昨晚下了雨,林子里的菇子该冒头了,捡点回来炖肉吃。
江林氏手里活儿不停,“欸”了一声点头同意。
江初禾进杂物房拿了背篓和小铲子出来,榆哥儿眼巴巴的瞅着她,满脸都写了“好想去捡菇子”。
下田太辛苦,榆哥儿小禁不住晒,第一天跟她去田里晚上回来就脱了一层皮。
所以这些天她都拘着榆哥儿在家院子里玩泥巴戳蚂蚁,实在把他憋坏了。
今天去林子里也不晒又好玩儿,就喊他一起。
榆哥儿登时眼睛就亮起来,颠儿颠的跑杂物房背上了他的专属小背篓。
两人一路往青陵山走去,沈家就在靠近山脚下的村尾,正好顺路喊沈秀娘起来。
沈家的房子不大,毕竟沈家父母是逃难来的,花钱买了村里老猎户的房子,还答应帮他送终,这才在源口村落户。
不过听村里人说,沈家夫妻来的时候沈牧也一岁了,他们三人都没能分到田地。
沈家父母只能种着老猎户的田,又给地主家做雇农,好不容易等沈秀娘生下来,这才多分了五亩旱田。
后来老猎户走了,留下一亩水田、一亩旱田,沈家父母又看卖力气跟村里开荒买了五亩水田。
这才给沈家兄妹留下了六亩水田、六亩旱田,他们因病去后兄妹俩才能活的不错。
到了村尾,见院子门锁着,江初禾就知道沈秀娘没起床。
她熟门熟路的在外面大喊:“秀娘,起来了,上山捡柴伙去!”
也幸好她今天跟江林氏聊事情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村里已经没什么人在家了,不然被人听见了沈秀娘又要羞好一会儿。
可是江初禾也没办法,沈秀娘睡觉可香,她不喊大声点,这妮子根本就听不见。
喊了两声,屋里传来沈秀娘的声音:“来了,来了!”
接着屋里就响起了一阵“嘭”、“咚咚”、“隆隆”的声音,就是沈秀娘在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了。
不过沈秀娘虽然贪睡,但是不磨叽,不一会儿房门就从里打开,她抱着脸盆出来开了院门让江初禾他们进去,就去洗漱。
三两下把脸洗净漱了口,就跑去厨房,掀开锅盖,出一声失望的吼叫:“又是麦饭!自从新麦下来,我哥每天早上都煮麦饭!”
沈秀娘最讨厌吃麦饭,可是她中午晚上可以自己决定做别的吃,早上总起不来,只能哥哥做什么吃什么。
江初禾只能劝她快点吃,她自己也讨厌吃麦饭,要不是有去打工的机缘,他们家恐怕也吃上麦饭了。
麦子如果磨去外壳,再用石磨细细的磨,碾成细粉,不管是用来煮疙瘩汤还是做面条,都是极美味的。
可是偏偏连壳一起,煮成麦饭的时候,比荞麦粉还难以下咽,拉的嗓子疼死。
吃到肚子里还半天都胀胀的,最后还容易拉不出屎来。
沈秀娘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嘟囔着:“幸好不是三餐吃麦饭,不然屁股都要拉出血!”
江初禾也顺着她说:“是难吃,不过我听柳哥儿说,桃李村村长家有石磨,可以把麦子脱壳磨成粉,那可就好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