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一时无言,落针能闻。
江林氏和柳哥儿没想到沈牧会如此为江初禾着想,一时间都有点怔。
柳哥儿率先回过神来,为难道:“我如何不想让阿姐的婚礼更体面?可是王瘸子那边。。。。。。”
“不用怵他,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禾娘是我的准媳妇,他要敢来闹事,我就敢打断他另一条腿!”
“再说了,李婶子就是桃李村村长的亲侄女的,有她当媒人,足够了。”
他沈牧也不是冤大头,两只锦鸡能卖一两银子,不是为了这个谁会白白送给媒人?
柳哥儿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这个准姐夫的苦心,一时心里崇拜不已。
又有本事还有头脑,他这个姐夫真是不一般人,阿姐跟他肯定能过好日子。
“这样也对,是我们担心过头了,”江林氏也松口气,点点头。
之前害怕王家过来抢人,那是因为家里没个成年男子,那江郭氏又收了聘金村里人不好帮忙。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沈牧来下聘了,想必那王家也就不敢来了。
那这样,婚期就要好好考虑一下,给两家人一个筹备时间。
柳哥儿也说:“那我们商量下婚期,都是一家人,牧哥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沈牧其实觉得要江初禾满了十八才合适,但是律法规定十六就要婚配了,要是他提出拖那么久,恐怕江家人多想。
便沉吟了片刻,“我看禾娘是初春生的,便等她满十六,取来年三月三,花朝节办酒,沾沾花神的喜气。”
冬春两季是成亲的好时节,这时候没什么农活,村里人家有空忙活这个。
但是三月娶亲的并不多,为的是四月就要插秧农忙,哪家舍得新媳妇刚嫁到别人家就累死累活的?
不过,沈牧想三月娶亲,可不是为了让江初禾去他家干活,而是到时候能顺手把江家的活儿给干了。
他解释清楚,江林氏和柳哥儿更是为禾娘高兴,都觉得这个日子甚好,这婚期也就此定下。
柳哥儿还很有仪式感,拿了纸笔就把婚期写下,吹干折起来给沈牧。
大事既已商定,沈牧知道他们母子几人还有话要说,便没有多留,卸了聘礼回家去。
江林氏站在院门口目送他走远,眼角眉梢的喜悦是一点藏不住,转身就上江初禾房里去。
抓了把瓜子让榆哥儿去院里剥了吃,便拉着江初禾坐在床沿。
问:“禾娘,刚刚我们说话,你可都听见了?”
江初禾面对两个弟弟有点羞,但是对自家阿娘可是无话不说的,扑在她怀里点点头:“我都听见了。”
之前她内心乱糟糟的,想什么都不甚清晰,可是听到沈牧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还说“别人有人禾娘也要有”,便觉得一颗心安定了下来。
自阿爹出事起,江初禾虽然有了大机缘,可是村里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她都是知道的。
有些人觉得她可惜了,爹不在了还有一家子负累,肯定会被拖成老姑娘,不遇良人。
还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她颜色好,说不定会被卖给人做妾做娼,没个善终。
只有沈牧觉得她还和以前一样,不管她阿爹在不在,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人这一生际遇各不相同,如果有人在你富贵和落魄时,都待你始终如一的好,那便是良人。
所以,现在江初禾的内心无比安宁,还有不少悄然滋生的喜悦。
“阿娘还真没想到,牧哥儿竟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可算是良缘了。”江林氏感叹道。
母女俩说了些私房话,江林氏还把从母亲那里学来的经验告诉了江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