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郭氏还在想着自家失去的田,听了她的话犹如被当头棒喝。
缓过神来就啐了江初禾一口,“呸!你那死鬼老子答应的,把他和你的田都留在江家,我这才答应他出继的!”
“现在还想着把我手里的田地拿走,你这是梦还没醒,想屁吃吧!”
要不是江大郎愿意把田地都给她,她怎么可能愿意放过这么大个壮劳力?
非得让他给她们母子二人当牛做马,干到死为止!
江初禾脸上毫不见愠色,只对衙役道:“差大哥,这丁田是否不能买卖?”
“当然不能买卖,”衙役把脸一板道:“丁田是官府所有,只是给你种的,要是人人都能买卖,那不是乱套了?”
其实丁田制确实保护了农民的权益,丁田不能买卖,那强买强卖就很难生,再穷都能因为有点地而饿不死。
为了避免世家大族和官员圈地,朝廷严禁丁田买卖,一旦现,那轻则打板子,重的要徒三千里。
江郭氏哪里管这些,只撒泼耍赖:“我又没花钱买卖,是我的继子答应给我种的,我们签了契书的!”
“现在他死外面了,要回收田地,也该是回收江初柳家的!”
她从来没为这个担心过,毕竟江大郎自从出继之后,从来没有为了田地的事再跟她掰扯。
她早就默认这五亩水田、十亩旱田是她自己家的了,现在怎么可能从她家还?
江初禾现在当然不差这点田地,可是她凭什么让江郭氏得这个便宜?
直接扬声问道:“江村长,当初契约你收着,到底是怎么写的我们让官衙的人过个目。”
“毕竟我爹在的时候,就当这些田地是用来偿还江根子的生养之恩了。”
“总不能我爹人没了,丁田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反倒把我两个弟弟的丁田给收回了吧?”
村里人也都觉得是这样没错,儿子活着的时候孝顺父母没错,总不能死了还得孝顺吧?
那不得变成鬼回来报答啊!
江村长也一早就准备好了,把契书递给官吏,“大人,您给掌个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江大郎也没糊弄,契书是和江根子还有江村长三个人一起,去镇上花钱找人写的,三个人都留下了手印儿。
官吏每次下村核对田地,都会遇上这样那样的问题,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跟村里人打交道,可不就是这样?
这回还算好了,反正留下了契书,一看就能断清楚官司。
他伸手接了过来,对上上面的字就念了出来:“今江大郎出继给江乔木,与生父江根子断亲,约定江大郎与其女江初禾的丁田,由江根子耕种,至官府回收江大郎丁田时止。”
“契书上说的很清楚了,契约到官府收回江大郎的丁田的时候止。”
“现在江大郎失踪,官府要收回他的丁田,这契约已经作废。”
“江村长,带人去把江大郎的田量了回收吧!”
“怎么可能是这样?你们胡说!”江郭氏简直疯了,这田没了,可比剜她的肉还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