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娘主动去抓鸭了,啊呀,口水都滴地上了!
江家小院跟过年似的,大家忙里忙外,欢声笑语都溢出了院子。
等到晚饭差不多做好时,柳哥儿也回来,听完也多吃了一大碗饭。
反正江根子节哀倒霉,他们就开心!
一家人吃完饭,柳哥儿也难得不温书了,就在院子里就着天空的最后一点光亮,拿棍子教榆哥儿和秋娘写字。
榆哥儿是自己爱学,秋娘是江初禾看她机敏,特意让她跟着一起学的。
廖奶奶给了她学习知识的机会,现在她也给了其他小娘子一个机会。
天色渐暗,院子里渐渐的看不见了,柳哥儿三人一手的炭灰,正准备洗手。
却听得院子外有人呼喊:“江初柳,江初柳,在家吗?”
江初禾刚从浴室里拿出肥皂,听见声音有点熟悉,顺手就开了院门。
就着一点亮光,仔细辨认,这才现是上次来找过柳哥儿的同窗。
柳哥儿也过来了,看见郑明台就皱了皱眉:“郑兄,因何如此狼狈?”
明明说好了秋闱过后就不要再联系了,怎么又来找他?
郑明台却一点子读书人形象都不要了,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初柳,怎么办啊?!”
“王夫子的那个族亲,他作弊被现了,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
“毁了毁了,我们全毁了!”
郑明台三十多岁了,家里举全家之力,供养他读了二十多年书,妻子为了绣花攒钱,一只眼睛几乎半瞎。
这次明明很有希望能过童生试的,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
柳哥儿听了,眉头皱了又松:“他又没加到我们这组,应该影响不到我们吧。”
心里却不住庆幸,幸好那时候因为对王启山人品的不信任,没让他把人加到他们这组,不然他一个人作弊一组人一起连坐。
“哪里是这么简单?”郑明台哭都哭不出声了,苦着个了脸道:“那个所谓的族亲,根本就不是王氏族人,而是王夫子的外室之子!”
“现在他作弊被抓,王夫子也被一同带走了,要是王夫子有问题,我们这些被他作保的,秋闱成绩全部作废!”
开始听到那人作弊时,他们四个还不住庆幸,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等到上课的时候,官衙进来把王夫子带走了,这才感觉晴天霹雳。
“郑兄,你先冷静下来,不一定会这么严重。”柳哥儿安慰道。
他因为换了私塾,作保人是现在的夫子,并不担心王夫子怎么样。
不过看平常无比稳重的郑明台崩溃成这样,他倒也不好盼着王夫子真的犯了事儿。
毕竟王启山手下还有好些学子,他们都是农家子弟,是一家甚至一族人扎紧裤腰带供出来的。
将心比心,这些人要是受王启山拖累,那也太可惜了些。
郑明台哪里能冷静的下来,不然他就不会这么晚还跑到了源口村来,他紧紧的拉住柳哥儿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