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禾想着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便顺便跟着骡车去镇上,到傅县令那里薅点马毛。
骡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清河镇,柳哥儿他们往私塾去,顺路把这几天都米面送去糖水铺子卖。
江初禾则往官衙去,官衙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认识她了。
见她来了,都笑着跟她打招呼,进去禀报了赵师爷。
赵师爷很快出来了,不过脸上神色不太好看。
但是他见到江初禾,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江娘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他现在就是江初禾的迷弟,只要条件允许,江初禾说的话他都能照办。
江初禾见他一连
脸的忧虑,也关心了下:“赵师爷,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赵师爷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边引着他往官衙里面去,一边道:“还不是那个王青云,秋闱竟然敢作弊!”
“害得我们大人被州牧大人问责,抓了一群人回来,日夜不停的审。”
“这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累的头晕眼花。”赵师爷心疼极了。
江初禾一听府城都惊动了,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赶忙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快跟我说说。”
这事早就在镇里传遍了,赵师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跟她细说了一番。
秋闱作弊的人年年都有,无外乎在衣服、鞋袜、馒头里夹带小抄的。
这些在入门检验的时候,一般都能被现,现了赶出去取消科考资格也就是了。
就算是真的给带进去了,在抄的时候被现,也照样惩罚就行,根本不会惊动上面。
可是这个王青云本事不小,他倒是没有夹带小抄,他直接在科考卷子上做了手脚,跟阅卷官员隔空对话。
早早被买通的阅卷官员,看到他文章里藏好的暗语,给他那写的乱七八糟的卷子打上了不高不低的分,让他过了童生试。
这番操作不可谓不高明,毕竟只是童生试,取的人不算少,谁也不会每张卷子都仔仔细细去研究。
再者那王青云学问或许不行,但是字写的不错,乍一看倒是能唬人的。
要是再往年,或许也就被他们瞒天过海了。
可是偏偏今年出了几个文采斐然的少年书生,州牧大人看了他们的文章直呼过瘾,觉得华南府真是人杰地灵。
这一高兴,他老人家就让人把这次过了童生试的卷子全都搬了来,他要细细看一遍。
整个华南府城,下辖十三个县,一共有近三千个考童生试的学子,童生试取了前五百一十八位。
州牧大人也不嫌累,就当休闲读物看的,越看越津津有味,虽然不是每人都很出彩,可也都不错。
直到读到王青云的文章,那简直是在鲜花饼里啃到了屎——臭不可闻!
州牧大人当即就怒了,直批这文章简直狗屁不通,要把阅卷的考官抓起来打板子。
原本这只是怒极的气话,说说也就罢了,可是传到那考官耳中,当即把他吓破了胆。
他在家里拉了一晚上肚子,第二天爬着到了府衙,自了!
“唉,州牧大人审了他三天三夜,得知他胆大包天,收了好多笔钱,给十余个考生开路,”赵师爷摇摇头道:“其中就有一个是我们临江县清河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