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上官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是在漆黑的夜幕里,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许是因为天色已晚,偌大的王家村,街上并没有几个人,夜晚的王家村十分安静,路过村子某个小饭店,还听得到里面嘈杂的声音,上官智心神一动,走了进去。
师傅只说观察村子里所见所闻,并没有要求走街串巷,大晚上的,街上又没人,总不能说自己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吧,先去人多的地方探探风再说,上官智如此想着。
一进饭店,便听到有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有一桌人在大堂坐着,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还有喝上头的把上衣都脱了。
上官智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要了两个小菜两瓶啤酒,自顾自地喝着。
旁边桌子上一个染着红毛的年轻人,打量着一个人喝闷酒的上官智,开口哎了一声,“兄弟,大晚上的一个人过来喝酒啊?”
“对啊。”
“咋地啦,跟媳妇儿吵架了?”红毛笑着打趣。
上官智悠悠喝了口闷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另一个光膀子的大汉眼神有些迷离,手中举着装满啤酒的杯子,打了声酒嗝,“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不是王家村的吧。”
王家村并不算大,再加上同龄人基本都认识,大汉有此一问也正常。
上官智心里咯噔一声,面不改色地说:“不是。”
对外来人士,红毛比大汉要警惕一些,话里话外追问着上官智的来历。
有些醉了的光膀子大汉嫌弃地看着红毛,“人不就喝个小酒嘛,你咋搞得跟调查户口似的,来,喝酒喝酒。”
听到大汉这么说,红毛才作罢,推杯换盏地喝着酒。
酒桌上,尤其是一群男人喝醉了酒,总有那么一两个话多的,恨不得将自己祖宗八代都交代出来,更别提过往人生经历,上官智坐在一旁,听到不少故事。
故事说得好好的,大汉又开始劝起了酒,红毛胃里反着一股酸水,面色有些难看,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喝不下去了。”
“你才喝多少啊,怎么就喝不下去了,快喝!”
红毛脑袋感觉懵懵的,站起身动作摇摇晃晃,“我真喝不下去了,今天就到这吧。”
大汉恼了,说好不醉不归,红毛又没醉,装出这副鬼样子给谁看呢,“红毛,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话中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酒桌劝酒劝到这种地步,那便是成心和人过不去,其它人帮着打圆场,直言今天也不早了,回家洗洗睡吧。
谁知大汉一掌拍到桌子上,怒喝道:“我看今天谁敢走!”
吃瓜群众上官智只觉莫名其妙,旁边这桌的氛围转变太特么快了,刚才还一派和气各种哥俩好,怎地一会儿功夫就开始拍桌子?
红毛本来喝高了胃不太舒服,看到大汉拍桌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问道:“你朝谁拍桌子呢!?”
“朝你,怎么地!”
“我操你大爷,你再朝我拍一下桌子试试?”
喝嗨了的大汉才不怕这种说辞,说着就狠狠又拍了一下桌子,两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手边刚好有啤酒瓶这样顺手的工具,红毛拎起啤酒瓶叫嚣道:“妈的,老子弄死你!”
在这种时候,双方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大汉一点儿不慌,直接抡起板凳就往红毛身上砸,上官智眼疾手快地起身,不让自己受到波及。
同桌众人连忙规劝着两人,“都是一个村儿的,干嘛呢你们两个。”
“红毛,爹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今天爹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大汉膀大腰圆,看起来略占上风。
上升到问及双亲,饶是多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红毛似是了疯一般,拎起啤酒瓶往大汉头上砸去,大汉躲闪不及,正中靶心,鲜血立即流了下来。
看到手上的鲜血,大汉眼睛通红,再加上酒精作祟,要和红毛拼命。
作为人民警察,岂能坐视不理,正当上官智欲亮明身份试图阻止这场战争时,饭店老板颇为冷静地说:“谁再动一下我就请村书记过来。”
声音也不大,奇怪的是,劝架效果显著,大汉和红毛都没有继续动手,不过大汉吃亏,流了不少血,事儿是在饭店里出的,饭店老板理应承担一部分责任,于是便主动提议带大汉去村卫生所包扎伤口。
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饭店老板不好意思地跟上官智说:“小兄弟,你看你这两个菜需要打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