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下了?”柳无恙一双朗目里波澜起伏。
“下了下了!”
“那就多谢先生!”
“别谢我,费用从你工钱里扣!”
“能得先生容留,还有饭吃,这工钱便不要了!”
宋卿月难得见二人和颜悦色说话,本笑眯眯的,听到柳无恙不要工钱,顿时大惊失色。
“要的要的!表哥别听他的,都给我!”
宋玉书:“……”
是夜,宋卿月从宋玉书手中接过她与柳无恙的工钱。
她一枚枚数,数得宋玉书哈欠连连,看得柳无恙也有些失神。
终于数清后,她稍感失望:“表哥,你这数目还真精细,一枚铜板也不多!”
宋玉书合上账簿,自得道:“当年恩师看上我,还有一点,便是我够细!”
馆中已打烊,学徒们吃过柳无恙做的饭,也在闭门鼓响之前归了家。
关了医馆的后门,宋玉书要去院中偏南的沐房冲凉。
看了一眼看了眼随在身后的柳无恙,又抱着工钱的宋卿月,又带了威压道:“好了,回你房间去,天明亮前不许出院。”
若他不防严密一些,这盗墓的柳无恙,恐早早就将宋卿月的心也“盗”了。
“好!”
宋卿月头也没抬地望着怀中的工钱,径直走回自己的屋子。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手中拿钱,虽不到四吊钱,却似乎看到了希望。
待宋玉书抱着换洗的衣服等钻入沐房后,她听到窗户被敲响。
她本坐在书案前数铜板玩,听到响声,眼珠子轮了轮,眉头一飞低声:“柳无恙?”
窗外,柳无恙轻轻一应。
她欢喜地打开窗,就对上他落满星辰的眼。
他轻声:“从认识你起,我便没问过,你拿着那么多钱想做什么?”
她微怔后站起身,将上身探出窗口。
嘴附近他耳边,她轻声:“我以前想开家大大的香坊,做上京最有名,最有钱的香坊掌柜。”
柳无恙双手扶上她的肩,将她稍稍推开一点,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眼波在她昳丽的脸上柔柔流动,“那,现在呢?”
红木书案上,青玉紫竹灯罩下烛火微红,照得她面若三月杏花,看他的目光也柔胜三月春风。
“呆在杏芳馆终非是长久之计,现在我想开一家小小的香坊,不需要挣太多钱,能养活你我就好!”
他哑声:“宋卿月,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她目光澄澈,“柳无恙,我的命很贵,远那三千两!”
他看了她许久,忽一笑,“这么说……我不欠你了?”
宋卿月一惊,杏眸里燃起火焰,声音也立时大了,“你休想赖账!”
说完,她缩回身子,“砰”一声将窗扇关上。
被声音惊动,宋玉书从沐房窗口探出湿淋淋的头。
见柳无恙立在宋卿月的窗外,暴呵:“柳无恙,你做甚?给我送块巾子过来。”
柳无恙淡然转了个身,回了屋拿了巾子,抱着自己的干净亵衣,径直入了沐房。
“你,你,你做什么?”
不着寸缕的宋玉书惊呼一声,捂着该捂的部位背过身。
柳无恙将巾子递他,待他接过,很是自然是宽衣解带。
“先生太过精细,每每沐浴少则半个时辰,无恙今日委实等不住。”
望着柳无恙羡煞人眼的身躯,宋玉书捂了上面又捂下面。
红眼嫉妒道:“你,你先出去,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