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民愈听额头愈冒汗,这嗓声何其熟悉?
老郎中佝偻的身子伏地,面地的脸上,却蹙起了全白的长眉,未将天使的话听入脑中,全神贯注于天使的嗓音上。
“虽其四年多未与家中往来鸿雁,却其情可悯……望二老勿嗔勿怪,勿责勿罚……”
天使断断续续,字斟句酌宣旨间,老郎中大着胆子,颤巍巍抬头一看……
立于香案前的天使,身着紫袍,头戴进贤冠,一派人模狗样。
其人却紧张着眉目,垂朝他老父子二人察颜观色,将圣旨读得磕磕绊绊。
——不是自己那个不孝孙子林天和,又是谁人?
“林天和,你这个孽障。”老郎中暴喝一声,手撑膝头颤巍巍起身。
林天和被吼得身子一抖,目光从圣旨上挪开,朝老郎中一望。
一接上老祖父几要吃人的目光,当即吓得脸色晄白,空白了脑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郎中佝偻着身子,蹒跚的脚步霎那如飞,于院中张四寻。
林宜民闻听老爹暴呵,当即也抬起头来……
香案前,那满脸惊恐,万般瑟缩的宣旨天使,不是自己那个不孝子林天和,还能是谁?
林宜民也脸色大变,起身就撵去老父亲身后,眼疾手快,抓过两只扫帚,将一只递到老父亲手上。
“打,父亲替我狠狠教训这个孽障。”
当初,林宜民的孽障儿子一心入仕,他也一心成全,在儿子与父亲间转圜说和多年,最终定下,若儿子三十未仕,便归乡为医的承诺。
哪知这孽子年近三十不仕,不归不说,干脆音讯了无。
害他和夫人吃了整整三年多的补药,夫妇二人时常夜里大流鼻血,抱头痛哭。
而今,这孽子竟敢人模狗样,接受他与父亲跪拜,不打死孽子更待何时?
……
见父亲和祖父各持一只扫帚,齐齐朝他殴来,林天和哪还站在原地?
他满院飞奔,带了哭腔乱喊“祖父、父亲,我现为三品大员,打不得,打不得啊……”
此三人在院中鸡飞狗跳的情形,惊得满院东阳官员齐齐抬头,看呆了眉眼。
此前,圣人宫侍找到陈知府,只道圣人要摆驾城东的林氏医馆,要林氏父子出来接驾,却未说道目的。
眼下这个满院逃窜,将进贤冠都跑歪了的沙洲都护,原是出生世代行医的东阳林家!
林宜民高举扫帚冲到了林天和前方,暴喝“打的就是你,孽子,你给我站住。”
林章颤巍巍撵来,堵了林天和退路,喘息连连“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两只扫帚前后挥来,林天和双手抱头将脸护好,惊慌大喊“卫菡,快来救命,救命……”
跳脚躲避间,林天和又冲满院看笑话的千牛卫痛骂“你们这帮王八蛋,还不快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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