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感觉心中的什么正在抽离,一种深深地无助感袭遍全身,她呆滞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妹妹的哭声传进她耳朵里,“快给姑妈打电话!”
沈月娉连忙拿出手机拨通姑妈的电话,一分钟后,电话接通了,她口齿不清的说:“姑妈……奶奶昨晚已经过世了。”
半个小时后,姑妈和姑父已经到了,他们直接来到奶奶的房间,看了一遍奶奶的身体,对她们说道:“沈音,你带妹妹去房间收拾一下,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
沈音点点头,和妹妹回到她的房间,“月娉,你待在这里,我想出去看看。”
姑父正在打电话联系殡仪馆,姑妈打了一盆水,开始整理奶奶的仪容。她站在门口,看着姑妈小心翼翼的用水清洗奶奶的面目。
姑妈做完这些,看到她仍站在门口,“沈音呀,你先去收拾一下,一会殡仪馆的人就要来了。”
她才想起此刻的自己头凌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质睡衣。她走进卫生间,觉得奶奶应该走的很安详,也许对她来说这就是一种解脱。
九点半,一辆面包车出现在家门口,从车里下来两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他们和姑父交流几句后,从车上推下来一个车子,他们直接把车子推进奶奶住的那个房间里。过了十五分钟,车子从房间里推出来,上面盖着白色的布,她知道那上面正是奶奶的遗体。
姑父上了那辆车,姑妈则留下来。“沈音,我妈走了,你可不要太过伤心。”姑妈拍拍她的后背,“我在整理我妈的物品时,这个手镯一直放在她枕头下面,我想她是想留给你的,但是忘记了。”姑妈把一个已经泛黑的银质手镯放在她掌心。
她眼眶红红的,抱住姑妈失声痛哭。
姑妈身高比她矮了一个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姑妈安慰着她道:“往后有什么事就给姑妈说,姑妈定待你如亲闺女一样。”
沈月娉打开门,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难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音这般伤心,因为从小到大沈音一直把她护在身后,她以为自己的姐姐非常坚强,殊不知沈音也是女人,也需要可靠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她慢慢关上房门,不想让她们现自己刚才开门的行为。
过了半个小时,她们整理好情绪,姑妈坐在客厅说道:“你们想必已经饿了吧?我去厨房弄些吃的,下午还要置办葬礼所需的物品。”
沈音摇摇头,她现在没有食欲,就算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丝毫勾不起她的食欲。
“那怎么行,你多少也要吃些,我去做饭,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姑妈已经进了厨房。
冰箱里刚好有些昨天剩下的米饭,姑妈选了几样简单的蔬菜,做了蛋炒饭。
姑妈把碗筷放在她面前,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连忙朝卫生间跑去,也许是刚才见姑妈用手整理了奶奶的仪容,然后又用这双手做饭,她便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她从卫生间走出来,姑妈正在吃饭,她现在只要看着这碗饭,胃里就开始翻涌,“姑妈,我有点累了,先去躺一会。”
姑妈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嗯,你要坚强起来。”
她点点头,回到卧室。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老婆,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她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这是怎么了?”她才觉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突然晕倒了,害我担心了这么久。”王蒙亮温柔的看着她,眼神略显疲惫。
“我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犹豫睡得太久,她感觉脑袋晕晕的。
“是呀,你竟然在睡梦中昏迷了,月娉现后打了急救电话。”
“啊?原来是这样,我昏迷多久了?”她想起要准备奶奶的葬礼。
“已经一天一晚了。”王蒙亮把床位调整到她可以依靠的舒服位置,“你肚子饿了吗?我给你买了饭。”他把小桌子打开放到床上,把刚才买来的饭食摆开放在桌子上。
“奶奶的葬礼现在怎么样了?”她乖巧的坐着,任他布置这些东西。
“你现在是病人,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月娉和姑妈他们在处理着呢,你就安心养病好了。”王蒙亮准备喂她,似乎觉得这样不妥,便把筷子递给她。
“哦,我知道了,不过医生说没说我为什么会昏迷?”她喝了一口米粥问道。
王蒙亮心疼的看着她,“嗯?说是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是吗?该不会是诊断错了吧?我却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啊。”
他捏捏她的脸颊,“快吃饭,有没有病医生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