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脸上的冰霜之色已经全部消失不见,绝世眼眸中乌色沉静,平静得好似一潭静水,淡淡地看着她,难辨喜怒。
他周身的气息,仿佛凝结了一般,凝滞得令人难受。
“十年后再生?”
他轻轻的问道,声音暗哑却轻得犹如梦呓,薄薄的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碎了。
洛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与……深深的不安。由皇甫夜身上传来的他的不安,他的不确定。
仿佛皇甫夜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变了。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搜寻,也察觉不出来,他到底是哪里变了,哪里不一样了。
她只是遵照本心,硬着头皮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管他如何愤怒,她都不要那么早就生孩子!
刹那,洛然就感觉到皇甫夜周身凝滞的空气在瞬间松泛开了,宛若清风拂过。
“好,只要你想,那就十年后再生。”
皇甫夜沉静的绝世眼眸好似在顷刻之间倒映进了漫天的繁星,盛满了耀眼光彩,执起她的手指按在冰凉的薄唇上轻轻一吻,脸上浮起了一层极淡的笑意,那神情要多温柔宠溺就有多温柔宠溺,仿佛这一生一世的宠爱与柔情都汇集在这一刻,全都在此时呈现给她!
刹那,心房一阵滚烫,心悸难当,洛然好像烫伤了手一样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指,瞠大的黑瞳傻傻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他……竟然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欢喜的双手勾住了皇甫夜的脖颈,笑颜如花地亲上了他微微有些冰凉的薄唇!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感动!
却在下一瞬,被皇甫夜反客为主,冰凉的薄唇凶猛的覆上来,带着某种要确认领土的野性味道,舌尖侵略性的灵活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
她怎知,他有多么的渴望她?
她怎知,她刚刚的点头,她说的要晚十年再生孩子,让他瞬间从地狱到了极乐仙境?
她怎知,他爱她已经爱到要疯魔,爱到要狂!
只有疯狂的掠夺她才能让他内心躁动不安,极欲狂的野兽平静下来!
他要她,现在就要!
洛然被吻得头昏脑胀,近乎窒息,只觉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又重又烫,那双四处煽风点火,像恨不得将她的身体揉进他的骨血之中的大手揉捏得她全身都疼,一阵火热的稀里糊涂的摩擦下,她察觉到他抬起了她的一条腿,狠狠的一撞——
“啊……皇甫夜,我的腰……”从脊椎尾龙骨直窜脑髓的欢愉快感中,她哀叫着抗议了一声,嘴唇就被他狂性的吻给牢牢堵住了,随着他激烈的节奏堕落,不断的堕落……
“你是我的……我的……”男人似乎疯魔了,喉间低吼,钳住她的腰,一次又一次的深深的重重的顶进去……顶进去……
今天,恐怕是下不了床了……呜……
勾住男人的脖颈,尽量的摇摆起腰肢迎合这个男人,洛然无语凝噎——与这个男人激烈的几场欢爱下来得出的教训,如果不尽快让他尽兴,接下来遭罪的人还是她,为了她的腰,她还是主动配合一下比较好……
……
朝阳金色的阳光斜斜透过沙幔,洒落在寝殿内光洁冰凉的青玉地板上。
男人的喘息在重重幕帘后的宫床中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一股男女交|欢之后混合着香料的靡靡浓香在空气中飘散。
洛然浑身香汗淋漓,瘫软得如同一条上岸的鱼,被男人亲昵赤|裸的搂在怀里,努力的睁着茫然的眸子紧紧地瞪着床顶木架的雕花,恍恍惚惚,灵魂出窍似乎还未归位一样。
虽然她累得很想立即睡过去,但是,她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不是很累了?快睡。”皇甫夜侧身搂着她,一边拿起干净的绸布汗巾替她拭擦身体,一边凑上餍足的薄唇,温情的轻吻了一下她红肿的唇瓣,伸手就要合上她的眼帘——
“不……”洛然虚软的喊了一声,似乎找回了一些神智,迷离的黑瞳微微聚集一点亮光,迷迷蒙蒙的看向他:“药,避子汤……得喝了再睡,不然……”
他要她要得那么频繁,加上这副身子正处于的生理期的危险期,搞不好现在已经有小蝌蚪游到了她的子宫温床,准备在里面落地生根了……
皇甫夜温情宠溺的俊美的脸庞蓦然一僵。
“嗯,好,我去准备,你先睡吧,等会我喊你起来喝。”好半响,他才缓缓的笑了,放松了身体,静静地揽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披衣下床,眸色深沉如夜,汲着室内软屐出去了。
洛然闻言,樱唇边那一抹明媚温软的笑花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湿漉漉的睫羽就已经闭上,沉入了深沉的梦乡之中。
是以,她看不到,下了床背对着她的皇甫夜,每走一步,身体都在簌簌的颤抖,仿佛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脸色苍白如雪,眸子惨淡殇痛,空洞得悲伤入骨,令人心酸。
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经紧攥得指节煞白,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之内,鲜艳的红色丝丝的渗了出来。
“十年,可以的,我还有十年的时间,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他喃喃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泣血。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他暗红的潮湿眸底滑落,倏然顺着优美的下颌摔落在冰凉的光洁青玉地板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惨烈水花,粉身碎骨的凄厉。
而皇甫夜的脆弱,也似乎随着这一滴眼泪消失了。
他微微的闭上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脸上的淡淡水痕,再睁开眼时,眸色邪佞如雪,俊美绝伦的轮廓亦染上刀削般的凌厉淡漠。
“十年!”他迈开坚定的步伐,似是在宣誓,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宛若金戈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