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洛然笑而不答,诡异而神秘。
皇甫夜倒是冷冷的,讥嘲的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眸光中有可笑轻蔑,不屑,唯独没有温情——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经被明若镜亲手毁灭了。
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关系,那就是:敌人。
“明若镜,你面前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说出这孩子的‘真正身世’,第二,不说,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二选一。”
洛然对瑶溪使了个颜色,瑶溪心领神会的高高将襁褓举过头顶。
“我数十下,你不说,我就让瑶溪摔死他!”
她笑,笑颜如花,吐出唇瓣的话语却比蛇蝎还要毒辣!
睫羽煽动,皇甫夜不动声色的无声的嗤笑了一下,她舍得才怪……
当场倒抽一口冷气,明若镜心脏重重的一坠,浑身如坠冰窟,“你敢!”她是怎么现破绽的!?
云洛然,你这个贱人,你敢动他一根头试试看!胆寒心惊,朱砂浑身颤抖,目光阴毒愤怒,杀人般瞪着洛然。
无论是她还是明若镜,都毫不怀疑她的杀机真假——因为,他们跟云洛然之间是敌对的,并且,这个孩子的存在,对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我为什么不敢?挑衅的对两人一笑,洛然低头逗弄着兜兜,不紧不慢的吐出第一个倒数:“十……”
“九……”
“皇甫夜,那是你的孩子!你要为了她一个女人,置你的亲生血肉不顾吗!”明若镜眼底闪过一丝羞耻,厉声向皇甫夜呼喊,他不能说,说了,孩子会死得更快!
因为,如果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毫不怀疑夜会第一个出手杀掉这个让他戴了绿帽子的孩子!
“……明若镜,你真不配为师傅的儿子。”皇甫夜冷冷的抬头,冰冷的目光如同能洞悉一切一般看入他心虚羞愧眼眸深处——“你记住,师傅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胸口一刺,明若镜瞳孔如同被针刺到一样放大,整个人都僵住了,巨大的愧疚感羞耻感在他胸口激烈的翻滚!
他现了,夜现了……所以,他才这样讥讽他!
“八,七……”
洛然不紧不慢的倒数着。
瑶溪浑身杀机迸溅!
“然儿一向说话算话。”皇甫夜收回目光,一语双关。
——说了,孩子不用死,不说,实死无生。
“……六……”
明若镜浑身颤抖,痛苦的瘫软在地,心灰意冷,羞愧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我说……”
不,明若镜,你不能说!
脸容狰狞扭曲,朱砂几乎疯,在心底凄厉的尖叫,想要伸手去扯明若镜的一角,但两人之间相隔至少有两米,中了软筋散的她,怎么能迅抓住他?
“孩子,是我的……是我跟朱砂生的……夜跟你大婚的那一晚,从桐花台不知所踪,是我……玷污了砂儿的贞洁,然后,我跟砂儿设计了夜,让他误以为他跟砂儿生了关系,其实从头到尾,夜都没有碰过砂儿……”
明若镜说到最后,痛苦羞耻得恨不得一头撞死,泪流满面!
此语一出,瑶溪的杀机立即一收。
皇甫夜脸冷如冰,原来如此!
不!明若镜,你这个废物!
“噗——”朱砂气得一口鲜血喷出,面如死灰的一头栽倒,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跟朱砂的孩子?这简直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洛然看着吐血的朱砂,清丽的俏脸上蓦然盛开了一朵罂粟般的笑花,快意地笑了起来,但那双黑瞳深处,却燃烧着熊熊的冰冷火焰。
朱砂,不知道,让一个因爱成恨的男人折磨你的余生,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跟表情?明若镜虽然是愚爱之人,但,一旦反目成仇,他有多爱你,就会有多恨你……所谓,物极必反!
明若镜惊愣。
什么意思?
“瑶溪,将他扔到朱砂身侧,让他近距离的好好看一看,他所宣称的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现在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
“是。”瑶溪对身后的两名医女使了个眼色,两人迅上前,将惊愣的明若镜拖到了朱砂身侧——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
明若镜清清楚楚的看到,朱砂裸露在衣物外的所有肌肤,包括印着巴掌印的雪白脸蛋,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艳胜火的鱼鳞状红斑!
更令明若镜惊愕的是,那鱼鳞状的红斑上面,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青烟从肌肤深处渗出,随着那一丝青烟的不断消散在空气中!
洛然的声音如同噩梦一样在明若镜耳边响起:“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瞧瞧,我特地给她服了解药,那渗出来的丝丝红色雾气,才是真正的虞美人之毒离体解毒表现!她从头到尾都中身中虞美人之毒,怎么跟你生孩子?”
明若镜恍若雷劈!
他不能相信的看着朱砂,大脑一片空白。
被欺骗,被玩弄背叛,被践踏如泥的怒火与恨意与悲冷从一点火星,逐渐蔓延成燎原大火——
他为她,连自尊,连兄弟,连道德良心,一切一切都抛弃了,她竟然如此对待他?
她怎么敢,如此的践踏他的爱?
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