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些,他是无愧于名扬天下的‘良翰真君子’之名的,也未负江州的父老乡亲们,反正作为江州百姓,肯定是不可去骂他的。
“至于江州之外的人,或许江州之外的风评,他本人或许也不太在意吧……
“另外,在这《青玉案·元夕》的元宵词前,他那一篇《题菊花》,我是挺喜欢的,最喜欢那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写的真好。”
方举袖目视鱼汤,温声细语的道出这些话。
方胜男听着听着,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么高的评价,怎么全是夸的,姐,你该不会被他迷了魂吧?”
“瞎说什么呢?只是欣赏。”
方举袖眼睛里露出一些冷清疏远、冷静分析之色“书上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胜男,你若是静下心来,会现,这世上很多人都是外表唬人的草包,或昏昏碌碌,或色厉内荏。这些草包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三俩成群聚一起,有时候又是一堆草包扎堆,还搭個班子。
“但也显得,一些绝非草包的人儿格外显眼,比如咱们那日有幸匆匆见一面的云梦二女君阁下,比如写这篇绝好元宵词的欧阳良翰……宛若暗室的一粒明灯,举头望去,一眼即见。
“说这些,不是要让胜男你天天去小瞧周围那些草包和草台班子,获得优越之情,而是要辨认出这些亮眼人儿,学上一点。
“如圣人言,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说完,也不等方胜男开口,方举袖扭头喊来一位穿着颇为清凉的秀丽婢女,礼貌的言语了几句。
秀丽婢女看了下画壁放下,点头离去,少顷,去而复返,给这位温婉娴静的“粉白公子哥”客人递去一份诗筏。
“有劳了,谢谢。”
方举袖轻声,默默将《青玉案·元夕》的手抄诗筏收进袖中。
秀丽婢女领了小费赏金,开心离开,回到柜台。
这时,从三楼走下了一位山羊须掌柜,对二楼柜台言语了几句。
秀丽婢女回头看了眼方举袖、方胜男方向,重新返回,把这两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哥请上楼去了
……
云水阁情报柜台的山羊胡老掌柜,把方举袖、方胜男安排在了三楼尽头的一间大包厢内。
二女走进门时,包厢内坐满的两排人,眼睛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方举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他们。
只见,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有码头担夫、有市井混混、有精明小贩……甚至还有老人带小孩的。
应该是厮混在浔阳市井的消息灵通之辈。
方举袖轻轻颔,脸色如常。
但是一旁付过钱的方胜男,却眼神很不满意,瞧见这些满是汗臭的脏兮兮市井人士,她瞪了眼山羊胡老掌柜。
“就没个像样的,怎么这么敷衍?”
山羊胡老掌柜瞧了眼她,不答,转头朝那个瞧起来稳重冷静的“粉白公子哥”客气道
“两位公子,你们要找人,却又不给咱们画像,只是托咱们找一些浔阳市井的消息灵通之辈……咱们也不多说什么,如实按两位公子说的做。
“喏,这些人算是成天待着浔阳城的街头巷尾,听过的消息、见过的人都很多,应该符合两位公子提的条件,两位公子自己问吧,要是有需要,可以单独去旁边包厢。”
在这些市井人士的各异注视下,方举袖与方胜男对视了一眼。
方胜男凑过来,小声道
“姐……早知道就不找了,浪费钱,真不靠谱,我之前以为他们是啥严密组织呢,合着是直接从大街上拉人是吧,姐,你说的没错,真是草台班子,全他娘的草台班子,既然是从大街上拉人,那咱们干嘛不自己去大街上问呢,还能走走路消消食……”
一旁的山羊胡老掌柜似是没有听到,保持和善待客的笑容,等待两位客人答复。
“没事,问问吧。”
方举袖看了眼妹妹,上前一步,来到众人面前,一脸忧愁表情“我一个表妹在浔阳走失,两月未归,我与家人很担心,请问诸君是否见过她,嗯,大致特征是哑巴……目盲……而且,还断了一根小指,是小时候不小心造成的伤势……”
她简言意骇的介绍了一番。
“嗯,就这些特殊之处了,其它没了,诸位见过她没?若能找到,使我们姐妹相认,十两黄金奉上。”
下方众人,交换了下目光。
陆续摇了摇头。
不多时,包厢大门打开,市井众人陆续离开。
包厢内只剩下方举袖与方胜男。
“姐,早知道我不乱跑听你的了,浪费十两黄金。”
方胜男不爽道“话说,咱们要不要去投诉下这家奸商?”
“你去哪投诉呢,官府?”
“可恶。”
“走吧,就当买个教训,咱们去找那位前辈……”方胜男脸色失落,跟着情绪平静的姐姐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