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郎君说,看在甲三炉那柄快出炉的剑份上,他可以考虑出剑,但只能出手一次,咱们到时候指明目标,且后面必须做好收尾,他会去割下目标之人的脑袋,携剑回长安,其他什么事都不管。
“但若因为此事,让身上沾了脏东西,他就回趟柳家再割几颗头走。
“最后,桂花酿要管饱。”
柳子文与柳子安转头对视一眼。
眼里并没太多意外神色。
如此霸道的条款,二人没觉得多么不对。
毕竟……这是一位朱气中品练气士,哪怕在云梦泽受伤跌境过,也不是寻常方家族能请得起的。
他们柳家,还是胜在有波斯商人的协助,所擅长的铸剑营生又戳中了这位叫阿洁的古怪剑侠的痛点,才能如此勉强顺利。
“好。”
柳子文立马颔,面色愈稳。
他又交代了几句,瘸腿僮仆领命退下。
柳子安皱眉道:
“这人的本事,或许如栗老板说的那般厉害,但咱们这么用,是不是太奢侈了点,杀鸡焉用宰牛刀。会不会浪费了一柄好剑。”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柳子文摇头,扫了眼柳子安,忽冷不丁道:“不然用谁,难不成用你那个方士?”
柳子安不动声色道:“至少龙桥上那一次做的不错,当众落水,无人怀疑。”
柳子文冷声道:“后来呢,他人不还是好好的下山回来了吗?什么李代桃僵,装神弄鬼一点屁用都没有。”
柳子安脸色也有些惊疑,欲言又止。
主要是事后那个方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日施展的异术仪式明明已经成功了的……
但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这个欧阳良翰最后又生龙活虎跑下山上任了。
说实话,弄的他们有点尴尬。
反正自此,大哥已经不太信他这边的人了,隔了很久都没提此事。
柳子文回过头,继续伸手,撒防鱼饵:
“上回东库房烧帐也是,若不是有死士,光凭那方士有屁用,被谢氏女撵着跑,若是被抓到,咱们就全完了。”
柳子安忍不住道:“可还是有些方术,对咱们挺有用的……”
柳氏少家主撒饵的手停顿空中,柳子安瞬间闭嘴。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柳子文继续喂鱼。
他头不回吩咐道:
“回剑铺守着去,以后少跟着那个方术士胡闹,一切得按我说的来。
“晚上我去一趟渊明楼,伱守家,这几给我好好盯着甲三剑炉,这答应做人报酬的剑,可别又出问题……”
“是,大哥。”
柳子安抿嘴,垂目道。
……
傍晚,边犹然挂着一大片火烧云,一辆马车慢慢驶出鹿鸣街,车轮下出“吱呀”的微声。
马车内,某年轻县令一脸狐疑道:
“小师妹,为什么你上午还步履维艰,下午就活蹦乱跳了?”
有一位穿月白男装文衫的俏俊女郎正襟危坐,点头轻声:
“柳家太卑鄙了,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我要保护大师兄。”
哪怕她外衣下的胸脯已被某条裹布紧紧束缚,但依旧宛若一双明月藏胸间,高耸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