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馨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啊,我也不去打听。”
“你真是心宽呢!”谢玉珠便道,“我却是好奇呢,想要知道什么签叫她变脸。”
“那你知道了?”谢兰馨看她那得意的样子,便问。
谢玉珠笑道:“当然啊,不过我不告诉你我怎么打听道的。”
“你只要告诉我签的内容就是了!”谢兰馨不是不好奇的,只是她觉得这无关紧要么,也没有去打听。
“她求得的也是一支中平签,叫做‘薛仁贵困白虎关’。”
谢兰馨并不懂这些签的奥妙,不过听着“中平”,便道:“那应该还算过得去,她怎么那般模样?”
“若是别人么,大约是不算差的,但对于她们家却不是什么好签。”谢玉珠笑道,“问前程则是‘不凭天理强支持,妄做胡为岂可基,君子虽贫终身道,莫教失计受人欺’,你听听,这不是正正地说着远伯父头上了吗?听说那老和尚劝告她,混杂谋事,不凭天理,定生是非口舌,若要事成宜从正道,以免是非。嘿嘿,只怕她们家听不进去呢。”
谢兰馨听了,便想,果然是呢,安远伯父妄作胡为,导致了这场灾祸,不仅害了自家,还连累了这许多族人,虽然如今事情算是差不多了结了,但族里人哪有不怪他、恨他的,“失计受人欺”便是她们家的将来了。
“还有呢,她还问了婚姻,不过也一样不大好,说是‘自观相见好容仪,谁想中间一点非,不是婚姻休作对,不如撤手且由伊’,听和尚说,婚姻有阻隔,对方虽优秀,但不是百年姻缘,不可强行成婚,不然恐生是非。嘿,知道她那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谢兰馨便想到,谢月牙一向想嫁个好人家,如今这样,还哪有什么好人家,之前自己可怜她,还想着叫娘好好寻摸一个差不多的给她,现在么,才不要为她费心:“不管她那会儿想的是谁,不是说行不了么,我们理会这么多做什么。”
谢玉珠点头道:“对呢,反正不管她看上谁,凭她有这么一个作弊的爹,就都是痴心妄想。”
谢玉珠对谢兰馨说的这个签文,谢兰馨不过当做闲话听了,并没有往心里去。
此时,她更伤心,是大哥的重考。
三月二十四日,很快就到了。
这次,谢安歌没让女眷们去送考,自己和族长谢安车将赴考的谢云轩等四人送到了考场外。
此番科考比之前更是守备森严。
所有的考生在那些受持刀剑的禁军下,66续续地进场,有人看到这场面,竟然吓得不敢上前,半道上就偷偷的溜了
谢兰轩便悄悄和云轩猜测:“那定然是有夹带的,怕被查出来。”
前面已经有一个夹带的被查出来,拖走了。
谢云轩沉肃不言。
一时便进了场。
到了辰时,考生们都在考号里坐定,考题才从皇上手里到了考官手里,而这些考官们便从宫里径直出来,由着禁卫军护卫着,直接到了考场。
一时考题下来,并不是十分偏,谢云轩接到手里,略一思索,便有了腹稿,动手磨好了墨,便迅下笔,半个时辰便完成了。
被皇帝钦点来做主考的右丞相沈彦,留神地看了谢兰轩一眼,摸了摸长长的胡子,走了过去。
因为只有一场的关系,这次的卷子,很快就评了出来,呈给了皇帝。
皇帝之前已经看了前面录取的卷子,又看了这次录取的,前后比较了来看,两次科考,名次差异十分大,中与不中的,也相差几十号人。但从他们的文章来看,不管哪次被取中的考生,文章都过得去的,想来名次高低,便是行文之时,顺不顺畅,还有考官的一些偏好了,并不像是作弊的。
把那些两次都上榜的,略调整了下名次,两次一次上,一次不上的,则看不中的这一次,离着最后一名,远不远,文笔差得多不多,若差不多的,便也与他上榜,若差多了,便下了榜。
谢家依旧有三人榜上有名,谢云轩,排在第六;上次中途出来的谢安庆排在一百十九;原先在一百十七名的谢安和,排在了一百三十五;而一百四十名的谢安宁,却名落孙山。
随着榜单公布,这次舞弊案的最终判决也出来:谢安远与其他被骗的举子革除功名,三代以内不得应考;而其他查无实证的举子,尽管再考落第了,但考虑到临场挥,表现并不离谱的,也都只是这次下榜,以后还可再考;而谢安歌,因族人舞弊,有失察之责,降两级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