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尘暗暗抹了抹冷汗,拣了张凳子坐下,在庆幸自己没把事情搞砸之余,继续乘胜追击:“这事也许没那么糟糕。大家好好谈一谈,把各自的成见都放下。求同存异,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哦。”
秦逸川高看了李逍尘一眼,问道:“你是哪位高人调-教出来的弟子?修仙修了多久了?”
“噢,我是姜……”话方出口,李逍尘顿感不妥。
如果把姜蜜儿的名号抬出来,会不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很少提起姜氏世家的事,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贸贸然把姜蜜儿牵扯进来,实在不好。
因此,李逍尘讪笑着,临时改了嘴:“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不太好意思提。”
秦逸川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之意?一个“姜”字,在修仙界便是大大的有名。
只怕这年轻人有意隐瞒师承,不愿对人说。
而秦语菲倒听得更明白了。先前她在学校里见李逍尘使过飞星踏月步。现在又听他说了个“姜”。
毫无疑问,他百分百是跟姜氏的当家学了修仙之法。
秦语菲顺着话儿,便跟秦逸川介绍道:“他就是您要见的人。”
李逍尘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正要说点什么,却看到秦逸川的面色冷了下来。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凡在修仙界有名头的世家后辈,即便穿的不雍容华贵,好歹也像模像样过得去。
李逍尘穿得如此落魄。要么是出身贫寒,要么是如同寒山、拾得那样隐于世间的大修行人。
可一观他的面色,显然真气还未足够凝聚。这小子不过是个没筑基的门外汉。
既不是名门,也没有实力,这样的人,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看得上?
他和当年英姿飒爽、风流倜傥、谦逊有礼、少年得志且出身名门的女婿林涵之比起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秦逸川略一思忖,捏着茶杯,怒道:“随随便便找个人来冒充顶替,菲儿,你当你老爹好唬弄吗!”
只见那杯中袅袅冒着雾气的清茶,瞬间沸腾起来,如被烧开的沸水般,不断翻腾滚涌,仿佛在诉说着秦逸川的愤怒。
没多久,杯子里的茶液全部蒸腾为水气,飘游于空中,再也没了痕迹。
乍然见了这情形,李逍尘不禁暗暗咂舌。秦逸川的修为实在惊人。仅凭一只肉手,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茶水蒸。
也不知他到底用了几成功力?
计策被识破,秦语菲并没有显出慌乱,反而淡然自若:“我没有必要欺骗您。”
秦逸川压根就不相信她的鬼话:“你要找人假冒,至少也找个像样一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小子根本配不上你!”
“他哪里配不上了?是穿得寒碜,还是修为低浅,入不了您的眼?”秦语菲淡淡瞧了李逍尘几眼,“的确,他现在没有筑基。但假以时日,他必然名震修仙界,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不,不仅仅是佼佼者。他还将会是越四大世家和仙轮派的修仙界第一人,震古烁今,名动八表。”
李逍尘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如坐针毡,心里直犯嘀咕:秦语菲啊,你吹牛也该有点谱儿?把我吹到天上,摔下来会很惆怅的啊。万一你老爹一个气急攻心,当场把我当蚂蚁捏死了……你可得负责!
秦逸川连连冷笑,对自己女儿的大话不以为然。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对秦语菲说道:“你从小就跟你妈妈学习星卜之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叫命运。我们父女俩也不用做口舌之争。你自己说,你这辈子的运数是怎样的?”
秦语菲被这“命运”二字堵住了嘴,一时连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秦氏世家精通布阵星卜。秦语菲的母亲更是修仙界公认的第一星卜者。
自古以来,天与地都暗含着许多玄机道理。
当年诸葛孔明躬耕与南阳时,就因自己做过农夫而学到了许多知识。
千万不要小看农民这个职业。特别是古代的农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比如“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就是在广大的农民群众里传得耳熟的预测天气的谚语。
由于耕作是一项靠天吃饭的工作,了解气候更变的规律,对农民的种田事业有莫大的帮助。
不仅如此,种地也关系到地势田土的选取。
诸葛孔明日后的成就,离不开他当农民的那段宝贵的经历。
为将帅者,知天时,晓地利,带兵打仗能够驱策天气地形这种无形之兵给予对手打击。
通过观星,便能窥得天机,预知天下形势将来的变化,以做好万全应对。
而秦氏世家所擅长的星卜之学,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观星之术,二是卜卦之学。
观星可知天命;卜卦可问人运。
在四库全书中,有一本著作,名叫《皇极经世书》。
它是依照易经的理论来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奇书。
大到世界国家、朝代兴衰,小到个人的命运沉浮吉凶,都能从数理上去推演计算。
说到底,卜卦是一门非常深奥的数学。它是艰深精确的科学,而并非许多人所认为的迷信。
为什么叫“算命”?其中就有“算”的过程。
真正精通卜卦的高人,能以把你的一生算得很准。通常来说,这类人的数学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