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条岔路往前又走了两个路口,一路上都是平平静静的,没有生任何意外,斑鸠和小虫都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没像昨天似的,才一进来就被两只循声者给来个前后包夹。
然而在第三个路口,他俩终于遇到了拦路虎。
一只循声者隐藏在前方路口的黑暗当中,悄无声息地面对着墙壁,要不是小虫的眼神乎寻常得好,斑鸠就算走过这只循声者的身边都未必能现到它。
“好险。”
斑鸠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小虫拽住了自己,否则他还真就没有现这只循声者,指了指那只循声者,斑鸠是在问该如何处置它。
小虫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斑鸠点头,他将砍刀递到了小虫的手上,自己则是拽出了插在腿上的匕,反手握住,蹑手蹑脚地便向那只循声者接近了过去。
循声者对于声音非常敏感,斑鸠不得不提着自己的脚步,他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放慢了,仿佛一个无声的幽灵,是向前“飘”过去的。
现在是上午,经过一夜捕猎的循声者处于睡眠的状态,——它面对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佝偻地站在那里,这就算是睡觉了。
睡眠状态下的循声者听觉没有平时那么敏锐,斑鸠在接近它以后又刻意屏住了呼吸,所以眼看着斑鸠再往前走两步,便可以将匕插进循声者后脑中时,这只循声者依旧没有觉察到什么。
并非每一只循声者都有将近两米的身高,昨天碰到的那只属于例外,这只背对着斑鸠的循声者个头矮了不少,仅有一米七左右,因此斑鸠想了一想,自己还是不要用匕好了,他可以轻易扭断对方的脖子。
“咕噜噜。”
斑鸠刚要动手,更深处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动静,——出乎斑鸠的预料,这里还有另外一只循声者存在。
伸出去的两条胳膊僵在了半空当中,斑鸠差点被吓尿了裤子,他这时候动也不敢动弹一下,更别说回头看看了。
好在这只循声者没有回应对方的意思,它仅仅是动了动身子,然后继续站在那里睡觉。
黑暗中的另外一只循声者出现了。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那只循声者是从旁边一个矿道中走出来的,它每往前走两步,便会停下来出一阵奇怪的“咕噜”声,一直走到了十字路口的中间,它才彻底站住不动。
斑鸠听不懂循声者的语言,他却能够听得出来,那只循声者在跟自己面前的这只说着什么东西,然而后者明显并不想搭理那只循声者,始终不回应对方的叫声。
“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还不赶紧滚蛋。”
斑鸠在心里暗暗骂了那只循声者一句,人家都不想搭理你了,你还杵在那里跟个傻帽儿似的瞎叫唤,没看到人家要睡觉吗,这么不识趣,活该人家不跟你说话。
或许那只循声者也意识到了对方确实不想理会自己,便晃着身体返回了自己来时的那个矿道,斑鸠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居然能够从那只循声者走路的动作中,感觉到一股失落的味道。
以前斑鸠只当这些怪物是怪物而已,没想到这些怪物也有“情绪”这种东西存在,看样子它们的智力应该不低。
等到另外一只半路杀出来的循声者走远了以后,斑鸠僵住的双手重新向前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双手抱住了面前那只循声者的脑袋,上下一交错,只听“嘎巴”一声闷响,这只循声者的颈椎就被斑鸠给扭断了。
斑鸠抱着这只循声者的尸体,尽量轻地将其放在了地上。
近距离观察着循声者,斑鸠现它们是存在性别特征的,比如脚下的这一只,它就拥有着很明显的雌性特征。
这么想来,刚刚那只应该是雄性了?
甩了甩头,斑鸠将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都给甩了出去,他现在才没有时间关心这两只循声者是雄是雌呢。
确定了周围再没有危险,斑鸠朝小虫应该存在的方向打了个手势,谁知他定睛一瞧,小虫正在拼命地向他招着手,还指指点点的。
这丫头搞什么鬼?
斑鸠被小虫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他已经将“面壁思过”的循声者给杀死了,另外一只也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小虫为什么不过来,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心头一凉,斑鸠忽然间意识到小虫是在给自己提醒,黑暗中一定有什么自己没察觉到的危险在接近,小虫比自己的眼神好使,她能够看到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是一团黑影。
尽管斑鸠已经让自己放下那具循声者尸体的动作足够轻了,可对于听觉敏锐的循声者来说,那点点动静便足以引起它们的注意,——先前那只循声者确实离开了,可它在听到这边的动静以后,又折返了回来。
黑暗中,循声者那圆形的口器张了开来,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以及长着倒刺的舌头,如同变色龙捕食一般,循声者的舌头跟安了弹簧一样从它的嘴巴里弹出,径直甩向了斑鸠的脖子。
斑鸠的砍刀在小虫那里,现在他手中就一柄匕而已,斑鸠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只循声者,不然矿道中其他的循声者一定会被战斗的声音吸引过来,那时就完蛋了。
进入狂怒状态,肾上腺素的作用令斑鸠眼中的世界都变慢了起来,他将匕当做了飞镖,一下子将循声者飞来的长舌钉回了它的嘴巴里,不等对方出吃痛的吼声,斑鸠两步跨到循声者的面前,两只手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嗬嗬、嗬、嗬嗬……”
循声者嗓子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动静,它由于疼痛而凶性大,挥舞着双爪就要给斑鸠来个开膛破肚,可斑鸠压根不会给它这个机会,——扼住循声者喉咙的双手加大力度,竟就这样生生将循声者的颈椎骨给折断了。
循声者双爪无力地在斑鸠身上划了两下,仅仅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几道划痕,然后那双爪子就垂了下去,于是这里又多了一具循声者的尸体。
斑鸠喘着粗气,几秒钟后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任凭对方的尸体滑落在了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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