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方自强本能的拒绝。
云花楹也不强迫,将纸笔扔到他面前,掏出放在口袋里的药瓶,直接将缩成一团的方俊揪起来,作势要将药瓶的药全倒在他身上,“他是生,是死,或是生不如死,全在你的一笔之间。”
方自强怒目瞪着她,看来她确定他和小俊的关系,这是故意拿捏住他的死穴来逼他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能听她摆布了,方自强气愤的拿起纸笔,见上面是断绝关系的协议,看清默念完上面的内容后,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可却没有办法,只得愤怒的在纸上签上名字。
“按手印。”云花楹冷声提醒他。
方自强连名字都签了,不会不配合按手印,可这里没有印泥,正要开口问,林珊鄙视了句:“连一滴脏血都舍不得啊。”
方自强瞪了她一眼,只得咬破手指,按了个血印。
还有之前他坦白的罪证,韩峥和其他作证的人都签了个名字,他亲自过来按住方自强签了名按了手印。
最后一个手印落下,方自强整个人慌了,精气神好似被抽走了大半。
对于他这种罄竹难书的坏蛋人渣,大家都对他同情可怜不起来,全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云花楹还有点事要详细问下,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将他人连拽带拉拖到了卧室里,问了十分钟话,将她想知道的事都问清楚了。
韩峥他们都没跟进去,他出去跟大队长说了两句话,然后撑着伞去了刚开业的碾米厂,打算借用下队里的拖拉机,将这对惹人厌的父子俩送去阳县公安局。
拖拉机很快将人拉走了,韩峥亲自开车送过去的,云花楹和林珊找大队长借了两件雨衣,她们也都跟着去了。
他们一走,生产队里再次热闹了起来,这下不止妇女同志们好奇了,几乎全队能走动的人都来了,赵学林只得让大家都去大会议室,就云家的事做了个详细的通报。
“哎哟,看来我们真猜对了,那个小混混真是云花楹她爸在外边的私生子。”
“现在云花楹将他们送去了公安局,这乱搞男女关系,还生有私生子女,应该会被判重刑吧。”
“他被判重刑,云知青可就跟着倒霉了。”
“摊上这样一个人渣父亲,这么漂亮的女同志真是倒霉啊。”
“她爷爷和妈妈都没了,家里有这样恶毒的父亲,还有一家子恶毒的亲戚和后妈继弟继妹,难怪她性格那么冰冷不合群,她在这样的家庭里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如同有千万只麻雀在叫,赵学林耳朵都在嗡嗡叫,见一个个讨论得唾沫横飞,很是无奈的提醒了句:“好了,这是云花楹同志家里的私事,不是我们队里的事,你们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别去外边传了。”
“云知青也不容易,她表面冷漠,心底其实挺善良热心的。”
“她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平时干活也不偷奸耍滑,从不主动惹事找事。上次开会还给我们提了好多点子,昨天救了田书记家豆子一命,也没拿救命之恩让田家为她做些什么,田家送过去的谢礼,她都只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点。”
“说白了,她也是可怜人。”
“听林珊说她学习成绩非常优异,医术不比卫生所的医生差,还会很多才艺技能,若不是家里招了条毒蛇被害得家破人亡,她也是个很受家里宝贝的大家千金。”
“摊上这样一个父亲,她也很倒霉,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现在她为了给爷爷和妈妈报仇,将亲生父亲送去坐牢判刑,她心里头应该也不好受,毕竟这等于毁了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
“我知道队里不少人喜欢在背后说闲话,可以说的你们说说无碍,别去戳人家的痛处,毕竟她跟大家无冤无仇的。”
等他说完,下面一个妇女接了话:“大队长,你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我们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
赵学林笑了下:“我只是提醒下大家,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脑子里多转几个弯,别不过脑子就张口乱说了。云知青现在已经落户到了我们这里,是我们生产队里的一员,以后应该会长时间呆在这里,大家对她多一分善意,她将来肯定会回报你们的。你们不要忘了,她医术不错,我们都吃五谷杂粮,全都会有生病的一天,跟懂医的人交好,对大家没有任何坏处的。”
他后面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大家也清楚跟医生交好有好处,林晓兰和田野夫妻俩也帮着在人群中引导,有几个平时说话不过脑子的人这下也有了点转变。
云花楹还不知道大队长在尽力的帮她,他们这下已经来到了阳县公安局。
因为云花楹是刚下乡的知青,方自强父子俩都是外地户口,牵扯的还是谋财害命和乱搞男女关系等一系列严重的罪证,而两人关系还是亲生父女,这案件非常特殊,所以阳县公安局的领导全都来了。
韩峥将他们送到公安局,又将拖拉机开回了生产队,今天碾米厂正式开业,拖拉机队里要用,他不能征用时间太长。
送完拖拉机,回家跟爷爷说了一声,骑着单车又来了县城。
先去邮局给新进的战友打了个电话,将方自强的详细情况告诉了对方,让他亲自去新田县走一趟,也让他做好接收方自强父子俩的准备。
他再次过来时,林珊依旧在休息室等候,见到他立即说:“韩哥,花楹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公安局这边问情况需要时间,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过去很多年的,他们得详细登记,再等等吧。”
韩峥熟悉查案的全套流程,估计需要花费大半天时间,想着云家的事,向她打听一事:“林珊,你知道花楹舅舅的事吗?”
“我只知道她舅舅是个律师,舅妈好像是个高中老师,育有两子一女,现在全被下放在川省那边的农场劳动改造。她舅舅一家出事后不久,他登报与花楹断绝了关系,我们念高一的时候,她收到了她舅舅托人转寄的一封信,信中报喜不报忧,只说他们在那边还算好,也有叮嘱她保护自己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