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时,他喜欢一个人独站,那一次给他从小市场启航那里拿了双鞋,叫他几声,他才应。给他换了两次鞋,却不合适。他的脚偏瘦,却长,细长的那种。当时因为学院里有事,自己分不开身,叫他去换,他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一样赖着不去。莫非,那次没注意,他内向性严重,自己没现,可后来这几年,资助他也没有明显的内向偏执。莫非?”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细。
“还是现了他那次感冒晚了?他烧了,却躲在一边,不愿让人知道,偷着落泪。莫非自己确实疏忽了?”她来回踱步,寻些自己的疏忽。
“莫非大二那年,给他换棉被那次晚了,可那年冬天来的太早,第一场雪也太大,给许多人个措手不及,她更是。院里好几个资助的学生,也得有个先后。况且,那几天自己感冒的历害,浑身没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想早点振作起来,可多加了感冒冲剂也不管事。只怪自己的身子骨拖累。”她略站了下,看了看天,一片云飘过来。
……
她又来回走了几步,围着旧自行车转了一圈。
“现在资助的孩子,不如那些年资助起来省心,莫非自己的脑筋老了?老脑筋?对待宏志这孩子,是不是下猛药?他再不争气也是曾经资助过,曾经倾注过心血的孩子?”她长出了一口气。
她推起旧自行车。
“以后再资助贫困孩子,也应该改变一下思路。应该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心通了,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成长。”她微微笑了笑,觉得自己又多了些动力。
“那就真得狠一下?让他不改不行的那种。”她停下,支起自行车。
“我是赵老师!你和白宏志曾经是一个宿舍的,现在关系怎么样?”她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
“赵妈!您说他呀!天天联系,今天还看到他晒照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辆迈巴赫上显摆得很!”
“那他还和谁关系最好?有什么心里话都说的那种?”她略喘了口气。
“赵妈呀!他这个人,毕业这一年来,光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光想着大财,他什么也和我说,他,不应该瞒着您呀!赵妈!您对他那么好!比他亲妈还亲!”她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找到根上了!”
“他现在干得这些事,你也不反对?没劝过他?”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我也刚参加工作,而且也不怎么出色,觉得说他底气不足,不过他,隔三差五就来借钱,说挣了加倍还。”
这时她显得不那么急,表面上,看是这样。
“那他还从别人那里借钱不?”她紧着问。
“也就是我,能借他点钱,我家里条件好,不指望着我挣得那俩钱。别的,就他能张开口的,就那么几个人?都拼了命攒付呢,饭都舍不得吃,还借他钱?就这情况,赵妈!”
她听得仔细。
“为了让他够振作精神,从新回到社会,不再沉迷于他的所谓挣大钱的世界,我们一起努力,让他从新融入社会,行吗?”她紧紧看着那旧自行车。
“赵妈!您说怎么办?我!我代表我们向您立下军令状,一定听您指挥,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先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再轮班地劝他找工作。今天,我见到他了,使了激将法,三个月期限,他若还和现在一样,找不到正式工作,那他将把我这几年资助他的如数奉还。他应了。他也立了军令状。”她觉得有点口渴,咽了口唾液。
“赵妈!我明白,知道怎么做!”
“应该让他知道,你们都知道他立军令状的事。让他知道,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重新振作……”
“瞧好吧!赵妈!您要保重身体!”
她的心稍微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