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落下一个破旧的羽毛球,在上边待久了,它想接一下地气,在地上它叹了口气说:“如果我还能用,如果我还年轻,如果……”
跑丢了的玻璃球嘲笑着说:“飞得越高摔得越重,看我,脚踏实地乐在其中。”
被丢弃的铅笔头听了玻璃球的话,反驳起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走丢,俺是被遗弃,咱俩可都是脚踏实地,可这命却不同。”
羽毛球哭了,铅笔头看了心痛,落下几滴泪来,“老了没用,老了没用。”羽毛球和铅笔头异口同声。
玻璃球坐在一边,慢慢地思考人生。
一张纸片飞过来,天真地笑着,怂恿着铅笔头在自己身上挥余热。
起风了,赵树果躲进了教室中。
她写着,算着,时间去时匆匆……
摸黑的时候,严老师给她端来了面鱼,赵树果说:“严老师,我刚吃过。”说完她抹了下嘴。
严老师笑了笑,她脸上的慈祥早把赵树果的心看透瞧清。
“傻孩子,谎都不会撒,你只是喝了西北风?嘴唇那么干!”她看着赵树果说。
“严老师,我,”赵树果再没勇气说下去。
天色暗了下来,赵树果看着碗里,肥肉片和面鱼一样多。
“给自己碗里搁这么多肉,严老师一向节俭,她可是用心良苦。”她真舍不得吃。
夜深了,学校在风中激情舞蹈,门窗趁着无人瞧个热闹;风中有草原上小草冒头时传递来的消息,绿色快要占领坝上大地,生机将统领整个世界。
……
当一眼绿色荡起青春的袖子,世界变了,一颗颗年轻的心在憧憬着未来,赵树果回到了家里。
“这鞋是姐给你争的,乒乓球比赛第一的奖品。”她把鞋递给赵树明。
“姐,我的亲姐,我的,”赵树明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平时他说起话来可是滔滔不绝。
“穿上,让姐看看合不合适?”她看着赵树明。
赵树明穿上鞋,又蹦又跳,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姐,你看!”赵树明摆了个造型,港式小哥的那种。
“姐,我也要新鞋!”赵树荣走过来,四下里找。
“穿买的鞋穿着脚臭,不信,过几天你闻闻,树明的脚准臭。”赵树果哄起小妹来也有妙招。
“真臭,你看树果姐也不穿买的鞋,她知道穿着自家做得鞋好,争了个第一才把臭脚的鞋给我。”赵树明和赵树果合起伙来骗小妹。
赵树荣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买的鞋穿着脚臭,我不穿,让树明哥哥穿,臭死他。”
赵树明转过身捂着嘴笑。
正在这时,兰心引着一辆大马车赶进院子。
“妈,这是?”赵树果看着兰心问。
“你爷爷的病也不见好,前几天抓了汤药挺管事,只是汤药有些贵,这不把莜麦卖了。”兰心边说边招呼贩粮食的中年人。
兰心狠了心,仅留到秋收的口粮,剩余的一股脑儿装上了贩粮食的大马车。
贩粮食的刚出门,村里熏鸡六扛着套鸡网走进院子。
“兰心嫂子,那只鸡该走了?”熏鸡六客气地问。
“墙头上那只公鸡。”兰心指着在墙头上悠闲自在的大公鸡说。
熏鸡六不慌不忙地走到墙跟,一网下去,大公鸡惊着叫着,使了老劲拍打着翅膀,但却逃不掉薰鸡六的网。
四下闲散的母鸡惊了,尖叫着,奔跑着,走了远处回头望。
“别逮我家的大公鸡。”赵树荣抱住熏鸡六的腿就是不让走。
“兰心嫂子,你看?”熏鸡六看着兰心说。
“树荣呀,咱家的大公鸡病了,叔叔是给大公鸡看病,等大公鸡病好了,叔叔就把大公鸡送回来了。”兰心含着泪,违心地哄着赵树荣。
“妈。”树荣一头扎进兰心的怀里。
赵树果和赵树明转过脸,她们不忍看到大公鸡惊恐的表情。
可大公鸡凄惨惊恐的尖叫却扣打着每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