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得真好。”赵树果从内心里佩服刘梅,她的语气里带着十二分的敬意。
“今天就说到这里,乘客里最有代表性的几种人我们已经给你示范了,明天上班,咱俩一个车,遇到什么事有我呢。”刘梅说后打了个哈欠。
“树果和我一个屋,石刚你在西厢房凑和一晚上。”刘梅说后往内屋里走。
石刚吐了吐舌头,向西厢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单身好,没人管来没人搅。”
月光从北屋和西厢房的间隙里斜照进来,在屋里歇了歇脚,临走时丢下一片寂静。
天不算太冷,月光却想在小院里也找个伴,捉个迷藏或聊个天,当它听到房顶的晒衣架一声孤独的叹息时,它笑了。
月光和晒衣架先谈起了理想,随后又谈起人生,它们谈呀谈呀,星星眨了眨眼睛,竖起耳朵,可离得太远,想听也听不太清。
床上的赵树果不能入睡,一个远离家乡的女孩心里有种淡淡的忧伤,她眼前爸妈嘱咐时依旧在认真,眼前有弟妹在晃。
思念不是因为时间而浓,深深的感情才是助长思念疯长的根。
就这不到一天的时间,一颗心在颠簸后想要安静下来,可风这时却传送来爸妈在枕边对自己的谈论,还有弟、妹开心的笑声,还有千里之外哥哥的一声牵挂,更有爷爷的一声梦语。
……
一大早,刘梅轻下了床,刚想出去,赵树果轻喊了声:“姐,做饭?我帮你。”说着她也下了床。
“做饭我自己就行,树果你就收拾收拾屋里吧。”刘梅说着往外走。
赵树果开始收拾起屋里来,叠被,扫地,擦洗桌椅,好一阵忙活。
……
办了各种手续,分了女工宿舍,赵树果成了一名售票员。
她兴奋地挎上牛皮包,一叠票和零钱她拿的很紧。
刘梅看了看她脚下穿得家里做的布鞋说:“都上班了,还不穿上双像样的鞋?”
“姐,我就带着家里做得布鞋,习惯了,穿别的有点不舒服。”她说后脸有些红,心里想:“自己从小到大就没穿过买得鞋,每一分钱对自己的家都有大用,自己可要节俭,把每一分钱用在刃上。”
“要不穿我的牛皮鞋?我嫁给石刚的时候他可是咬着牙买的,正宗纯牛皮。”刘梅说着脸上洋溢起幸福,叫人羡慕的那种。
赵树果强笑了笑,很不自在地说:“姐不用了,穿自家做得布鞋对我来说是种享受。”
“既然你不愿穿,那我也不勉强。”说后刘梅坐在驾驶位置细心擦起挡风玻璃,其实赵树果真要穿石刚给她的那双牛皮鞋,她还有些舍不得。
赵树果拧干抹布,把车里认认真真地擦,像做作业一样认真仔细。
其实无论干什么活,做什么事,认真的态度是对生活最好的奖赏,当然生活也会在某时给予你回报。
当公交车慢慢地移动时,赵树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既然选择了售票员这个职业,就要干好这个工作,这可是爸倾注过心血的单位,自己决不能给爸丢脸,……”她想。
她想着,想着,车停下来。
“人民公园到了请各乘客下车!”刘梅见赵树果还没反应过来,用甜美的声音说。就是这样,下车的人好似有了意见。
“也不早些提个醒人民公园到了,搞得我下车特紧张。”一个人下去了,埋怨的话留在车上,刺激了赵树果,她的脸红红的。
“售票员干什么去了,电线杆子矗着,哑巴了?”又一个人走到车门,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还狠狠地瞪了赵树果一眼才愤愤地下车。
赵树果觉得脸好热,她觉得那人像凶贼一样地凶自己,她尴尬地陪着笑,却说不出话来。
“乘客们请原谅,售票员今天第一天上岗,新人,肯定会越做越好!”刘梅站起来,态度诚恳地对着下车的人说。
“新人怎么啦,偏拿我们这次车来练手,明天就反映去。”车上有个人起牢骚,声尖且高。
“马上改,马上改,车上都是熟客,看在我刘梅的面,给新售票员个机会,我在这里谢大家。”刘梅的话很到位,车上人静了下来。
车驶向下一站。
……
“人民商场快要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走!”赵树果面带微笑,热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