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货是从那里进的?有没有同伙,是不是产销一条龙?”高个男子突然话风一转。
“就我这小门市还能有制造基地不成?我的货是从批市场进的,如果你也穿这身的话去查,开几十辆大卡车也装不完。”启航还说了实情。
“这事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自有办法。”高个子听后不再言声。
“你一天营业额是多少?”瘦子突然问起来。
“应该少说些吧,看样子这个应该很重要,莫非是以营业额作为罚拘的依据?”启航又看了眼高个男子,“看来要结束了,录笔录的最后节段,也是最关键的时候。”随后对着瘦子说:“四五百吧。”
“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的门市一开营业额应该清楚,你这么大的门市,连本带利一天营业额这么少,这不合乎情理,利润是这个数差不多。”瘦子很少说话,可说起话来却很有水平。
“现在网络冲击的,一天卖这么多就不错了。”启航不敢多说。
“经营时间?”瘦子看着启航问,态度严肃。
“这个怎么算?是从一开始经营开始吗?还是从办了营业执照开始?以前可是摆地摊,赶集货可是袜子鞋垫什么也有,货杂的很。”启航开始问起来。
“从有营业执照合法经营开始吧。”瘦子盯着笔录,不看启航一眼。
“五年。”启航的营业执照在五年前重新换过,是国家照顾小微企业,取消了税,而且年检也省了事,网上办就可以了。
“五年,一天营业额就按你说的四百,一个月一万二,一年十四万四,五年七十二万,那么你的非法所得是七十二万。”瘦子只是说,却没有做这一点笔录。
“我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营业吧,我鞋门市只有这么几样低仿冒,怎么全是非法所得呢?”启航觉得非法营业额很关键,它会直接影响到对自己的处罚。
“应有一半是非法所吧。”瘦子看着启航,看似商量的语气其实表情严肃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就这么样吧。”启航觉得也只能这样。
“签字。”瘦子把笔录递到启航面前。
启航自己把手从铁门的小洞里缩回去,接过笔录签了字。
“依照你的情况应拘半月罚两万,等领导批准,先在小屋里反醒着。”瘦子说后不再言声。
“跟我来。”高个男子说后领着启航走。
“我去个厕所。”其实启航早就憋不住了,录笔录前就想解决。
“那里。”高个子一指走廊顶头。
启航紧着走。
“好好反思。”启航又一次被关进小屋。
“如果被拘半月的话,所有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只罚不拘就好了。”启航在小屋里来回转。
时间真会折磨人,每时每刻都向启航传递心烦意乱。刚才审讯时的轻松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启航倒觉的六神无主起来。
“领导要见你,看你认罪态度诚恳,悔过意图明显,给你透露一下,要拘?要罚?你自己选,我给你在领导面前求个情,谁不会犯错?知错就改才是真正的要上进的人,况且你又是初犯,又没有别的案底。”高个男子的话还很中听。
“罚吧,不过两万也太多,我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压力大,拿两万有点困难,跟领导反应反应,罚个三千两千的对我们这种情况也不少,对错误的反思不是用罚多少衡量的,对错误的反思是靠行动,用心改正才是目的才对。”启航开始了胡言乱语节奏,瞎说一气前言不搭后语,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哭穷。
“要不我跟领导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少罚点?做个小生意都不容易。”高个子说后走了。
“认罚,再同意少罚,也算是最好。”启航盼着高个男人能带来了好消息。
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在这一柱香的功夫里,启航猜想了好多高个子见领导给自己说情的场景。
启航猜想,高个男子或许正在领导面前说好话,领导嘛,也许是男领导也许是女领导,也许是老年人也许是个中年人,也许是派出所长也许是所长,也许是副所长。
高个男子也许是站着跟领导说,也许是坐在一旁跟领导说。
高个男子也许是很卖力的求情,也许就是用自己刚才的那段哭穷的语言跟领导说。
也许……
也许总归是也许,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猜想而已。
也不知高个男子和领导的地有没有摄像头。
一柱香功夫,高个男子来到小屋前,打开了锁。
“我跟领导恳求了半天,领导应了,你认罚的话就交罚款,我说你家是靠这小生意维持生计的,上有老,下有小,确实不容易,我说你的确是初犯,我说……”
启航听的心生感激。
高个男子挺有人情味。
“我好话说了一火车,领导最后最后才应不能少于五千,而且罚款是现金。”高个男子这一大通说的真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