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那个俘虏提过来!”李丰咬牙吩咐。
很快,一个全身是血的汉人男子被提到他面前,李丰蹲下捏起他的下巴:
“你说你认识沈沫雪?”
那男子睁着红肿的眼睛,艰难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李丰瞬间双眸微眯,嘴角扬起,大笑起来。
天助我也!杀北蛮子时抓的汉俘,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
……
云星言离开泰安护理学院的时候,很多学生来送行,女孩子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
求问能否与他通信?待她们毕业时,一定到楚州看云老师。
云星言对这种状况非常不适应,这太不符合自己的行事准则了。
我应该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学生们热泪不止,被他医治过的泰安百姓,自带着礼物来送行。
他坐在马车上,不断有人把食物或是礼品从窗口塞进去。
“云大夫,感谢您救了我儿子的命啊!”
“云老师,您到楚州之后,一定要与我们写信啊!”
“云老师,您有空一定要回泰安看看啊,您的办公室我们替您留着。”
……
云星言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浅笑挥手。想找老黄来解围,赶紧出,别在这学院门口堵着。
结果一看那死老头,竟然在跟那群泰安合唱团的人一起抹眼泪。
压根没有想走的打算,特别是跟那个合唱团的指挥妇人,就差携手相看泪眼了。
“待俺在楚州组了合唱团,学了新歌,就写信给你们。
你们也别忘了,有好歌一定要告诉俺啊!”
众人答应着,又道:“黄哥,你在楚州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们啊!”
足足话别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在送行人合唱的‘故乡’中,离开了泰安城。
云星言在车厢里摆弄那些礼物,否则他都没个落脚的地方。
老黄还在外面碎碎念:“公子啊,俺真舍不得走!你瞧,这里的街坊邻居,多和睦啊!
老黄我这大半辈子,都没这么舒心过。”
云星言没好气地道:“你怕是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在这样的地方久居,你的警惕心都没了!”
老黄沉默半晌,突然来一句:“俺那工作不合法,在大夏,杀人是犯法地!”
云星言只觉胸口一闷,喉咙一甜,差点被气到吐血。
半晌才回一句:“在哪里杀人都是犯法地!”
老黄闷闷地道:“公子,以前俺觉得天末楼挺风光的。
只要名字送进来,俺们就跟阎王爷一样,说你三更死,绝不留口气让你喘到五更。
现在想想,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杀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敢以真实身份与人交往。
旁的地方或许需要天末楼,可大夏,是真不需要。”
云星言真觉得这老黄是被大夏律法、被那几天弄一次的动员大会、被那唱起来让人情绪高昴、心潮澎湃的合唱团,给严重洗脑了!
偏偏他还不能直接反驳,半晌,他才回一句:“一入天末楼,生死半点不由人。”
老黄瞬间情绪极为低落,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喃喃自语道:
“是啊,任何人来泰安,都有获得新生的机会。
只有我等,没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