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静谧的医院。
值班的护士守在咨询台,一个个敞开门的病房黑灯瞎火。
阴暗中,扭动一股诡谲的死气。
独立病房的条件稍好,作为外聘看护的蒲萄睡在病房的另一张床——这是她接到的支线任务,看护患癌症的少年。
医院的消毒水味令她睡不安稳,她时而坐起来看病床上的少年。
医院的死气很浓,昨天她见过几个病人死亡。她看出其他病人来探病的亲友强颜欢笑,死亡的桎梏勒紧每一个活人的身体。
她待得越久越透不过气。
门外的走廊灯光昏暗,她收回视线,躺回床上。
嘀嘀。
身边的仪器响了。
枕头旁边放着,也睡得不安稳的霜子频频蹙眉,似乎梦见不好的事情。
床头的一盏台灯留下昏黄的灯光,卫生间也留着灯光,驱散深夜的孤寂。
床尾的拉式衣柜悄然拉开一条细缝,不晓得从外面还是从内部拉开。
缝隙犹如细长的眼睛,只有黑乎乎的瞳仁,紧盯睡梦中的霜子。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霜子辗转反侧,当背部贴上凉意,她蓦然惊醒。
枕边的护身符还在,但是四周凉飕飕,她睡前明明调高了室温。就在这时,她转眸看向床尾。
衣柜拉开手掌宽的缝隙。
她盯着黑乎乎的缝隙,缝隙后似乎也有东西盯着她。感觉不太对劲,她慢慢地坐起来。
床头和卫生间的灯仍亮着。
斯——啦——
细微的摩擦惊扰静谧,霜子转头盯着衣柜的缝隙——黑暗的柜里,伸出三根苍白的手指头扶着衣柜门,缓慢地拉开。
她立马拿出和,再盯着衣柜门的时候,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那是什么……”
她喃喃自语,盯着衣柜门犹豫不决。
“为什么?”
当下,她现比反击更重要的事情,放下和,拿起枕边的手机飞快地信息。
一边,她一边留意衣柜的动静。
寒意扑面而来,她来不及送更多,抄起和下床。
当她走向衣柜,不料被床下冰冷的东西绊倒,她踉跄地扑向衣柜。
与此同时,衣柜门完全敞开,她扑入昏暗的衣柜。
她惊愕地盯着空荡荡的衣柜,说不出话。
雪白的睡袍染鲜血,一滴一滴,滴落衣柜底部。
她张了张嘴,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收起所有道具,另一只掌心攥紧手机。
血随着一分一秒流淌,终于她脑袋耷拉,双手无力地垂下。但攥着手机的右手动了,拇指一点一点地按键盘。
最后,手机屏幕提示拨号失败,接着屏幕暗下来,手机随之消失。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陨落的生命如同天边的流星,寂然无声。
横滨,三溪公寓。
“死鱼眼醒醒,醒醒。”
张小南恍惚在梦里听见弥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