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你今年几岁!”
是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郝姨方才煲好一盅党参乌鸡汤,正端上了桌子,便撞见萧子窈这般失了分寸的叫着。
“宝儿今年不过六七岁,他幼稚些,自然爱玩这些小东西——可是你呢,难道你也爱玩吗,你今年几岁了,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她大约是算不得太恼火的,哭笑不得之间,也应是无语难言来得更多些,一见她如此,沈要于是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可是,六小姐,我的确不知道我今年几岁。”
话毕,似觉不妥,便又很快的补上一句,道,“不过我可能会比你大几岁,因为平时都是我在哄你。”
萧子窈简直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沈要,既然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那你怎么不说自己今年才八岁?”
“——那太假了。”
沈要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认真,“不管怎么看,我也不会像是八岁的人。”
说罢,又微微一顿,眼光也一敛再敛,却是隐隐的盯住了她去,终于很是不忍的再度开口道:“六小姐,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萧子窈尖叫起来。
“你也知道你不像八岁的人!那你还要学宝儿做什么心愿券!”
“没人说心愿券只能八岁的人用。”
他只管轻飘飘的说道,又一瞬急转话头,只将郝姨叫住了。
“郝姨,你今年几岁。”
“呆子,你好没礼貌!不可以这样问的,你要说,敢问郝姨贵庚——”
那厢,萧子窈虽然吵着嘴,却始终端着规矩,郝姨见此,便摆手笑道:“没事的夫人,我本是下人,沈军长怎么叫我都使得。另外,我今年三十九岁,已经是个老妈妈了,宝儿是我老来得子的宝贝,今年也才六岁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揭开了炖盅的盖子,却见澄黄晶莹的一小只鸡斩成小块、复又仔仔细细的码作田字格,色香味俱全,好漂亮。
“不过,我倒是要说句不大逆不道的话了——我比二位可是年长了非常多的,要我看,今日之事却是夫人您小气了,什么年纪不年纪的,沈军长既然有意想要那心愿券,那便自然有他的道理,您不如就答应了他罢!”
她话音分明还未落下,谁知,沈要却立刻点头附和起来:“对。”
萧子窈于是嫌弃的横他一眼。
“对什么对!你就是蹬鼻子上脸!”
“嗯。”
“烦死啦!你也不准‘嗯嗯嗯’的!”
她一点脚尖,只管不轻不重的踩在他心上,真恨不能立刻穿一只细跟鞋来,好好调教他一番。
——只不过,她却是怎样也想不到的,什么调教不调教的,非但她想,沈要也想。
然,她自是想的清清白白,可至于那穷凶恶极的某人,便实在不太好说了。
她于是嗔怪道:“呆子,快松手。”
“不松。你答应我给我写心愿券,我才松。”
她顿时笑了起来,照样是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好呀,你不松便不松,反正之后不要怪我不给你写心愿券就是了。我的本意明明是让你松手,好替我去取笔墨来,不过这样看来,你倒是不那么想要心愿券了,也正合我意。”
她有意要逗一逗他,沈要也自然乐得捧场。
“我刚刚说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