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怕了自己的这个好像倒霉又不完全倒霉的体质,便鼓足了勇气,说道:“大师姐能否为我抚顶赐福?”
林玄真皱眉看着罗琅天,门内的流言应该已经处置完了才对。
罗琅天这会儿为何还会提及抚顶赐福之事?
“大师姐您也知道,我气运薄弱,怕是进都没进去,就先出意外了。若是在茧房中遇上其他同门,也怕各位心有顾虑。”
闻言,林玄真想起罗琅天加宗门大比、前往盘古墓途中生得额事,也有些同情他。
身为同门,若是搭把手,就会被倒霉事缠上;若是视而不见,又显得极为冷酷和虚伪。
林玄真舒展了眉头,若是如此,帮上一帮,也不是难事,还可以避免他继续连累同门。
她对罗琅天说道:“你转过身去。”
罗琅天依言照做。
林玄真抬手以灵力在罗琅天法衣上画了一个临时固运符,能确保他的倒霉,不会连累到其他弟子。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罗琅天被林玄真率先单独送入了炼心茧房。
之后就是剩下的资质灵根和修为都各不相同的十几个精英弟子,林玄真对他们挥了挥手,也将众人送至炼心茧房入口前。
等到所有人进了炼心茧房,林玄真才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这么多人确实能更好地验证炼心茧房的功能,但她还是不太习惯以真容面对如此多的同门弟子。
三十年养成的习惯就已经难以改正,更何况是三千年来一次次送师兄和好友飞升而不断强化的,不给人添乱而离群索居的想法。
从能够命令天道小老弟不要随便插手开始,到现在八百年过去,依然下意识觉得“祥瑞体质”并没有消失。
以林玄真的性子,若是因为自身的体质,自己倒霉或遭殃也就罢了,毕竟这是她第二次人生,心态早已平和许多,也能坦然接受各种不利的状况。
但每一次被祥瑞飞升的都是亲近的修士,这就很难受。
因此,林玄真看着罗琅天忍不住生出几分同病相怜,这才出手给倒霉蛋罗琅天画上固运符。
虽然不像转运符能够转移气运,或是改运符能够改变气运,但至少可以把霉运固定在罗琅天身上,不会把霉运转移到同伴身上。
天魔玄真还是第一次见到罗琅天这样浓眉大眼的剑修,正好奇他明明气运极差,却心境极好让魔无机可乘。
林玄真没有抚顶赐福,改成以灵力画符,导致天魔玄真没能摸到罗琅天那浓眉大眼倒霉蛋的脑袋。
等到众弟子都入了炼心茧房,天魔玄真便颇为不满地抱怨道:“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玄真你学不会便罢,既然心软,为何不干脆直接给他抚顶赐福?”
天魔玄真还想试试摸着罗琅天的脑袋注入一缕魔念,看那剑修心境是否真如看上去那样坚不可摧。
魔绝不是为了摸鲜美男的头颅!
林玄真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摸出毛毛,一边揉一边在识海中对天魔玄真“讲道理”,道:“各人自扫门前雪,没错啊!我们都是天雷门的,齐心协力同扫天雷门前雪,你看我管其他七大宗门瓦上霜了?”
其实也不算没管。
只是没有直接管,而是以夏神部洲的天雷门为改变的原点,潜移默化地影响其他九洲修士。
但这种大爱之事,满心美人和头骨的天魔玄真才不会听。
天魔玄真被这么一噎,一时无话可说。
……
三天一晃而逝,炼心茧房中出来的第一个弟子,便是弋努的小徒弟陈恕。
只是他出了炼心茧房后,并未如林玄真所料,沿着石梯缓步走上山门,而是御剑落在了山门处。
陈恕低垂着眼,雪白的睫毛遮不住更加鲜艳的红瞳,汇报道:“师祖,弟子幸不辱命,过了那九层炼心阵,并未现炼心茧房不足之处。”
林玄真眉头微蹙,捏了捏同样雪白的蚀空兽,“陈恕,你眼睛怎么了?”
陈恕微微一震,头垂得更低,能够拜入天雷门修炼,以神识替代肉眼,已经是他天大的机缘,再不敢要求太多。
更何况,那炼心阵确实没有问题,视觉减弱也是他自身缺陷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