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一脸莫名地看她,她也觉得不妥,连忙挤出和蔼的笑:“好孩子,我不是对亲家母有什么意见,但终究是人鬼殊途。
你不是说,亲家母言我那侄儿仍旧在世吗?他既是在世,亲家母就不必担心你会没有依靠啊。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枝儿吗?枝儿多爱你,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枝儿他万万不可能负了你。
你如今仍旧是连府的主母,便是枝儿仍旧重视你的铁证,你生活无忧,亲家母,是不是也该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卑微。
许愿一脸赞同,拉着连夫人的手:“婆婆,你可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也这么觉得,我阿娘老和我住一个屋,我就说她该回她该去的地方了,你放心,她今晚就能回自己屋。”
连夫人刚要松一口气,却突然僵住,“回自己屋?”
“对啊,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院子,干嘛和我挤,我可是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这一日三餐,还得自己去取,有时候还取不到,惨啊。”
“竟有此事?这些该死的仆役,一个个的光吃饭不干活,府中的主子,他们竟然也敢轻慢,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我这便整顿连府风气,免得叫那些偷奸耍滑的贱皮子还当自己是主人了。”
连夫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给小孙子祈福的道长和尚跑了大半,这福也祈不下去。
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许愿反正就胡说八道。
连夫人听得夜里总是做噩梦,睡得极不安稳。
她让许愿搬回了原身未出阁前的院子住着。
李秀秀则是搬去了许承志的屋子,连夫人自己也搬了出去。
一想到许夫人是鬼魂回回到她生前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连夫人此刻住着的那个院落,连夫人就觉得屋子里倒是都是鬼影幢幢。
她哪还能继续在那院子里住下去,自然是早早搬离。
李秀秀本来住着原身的院子,让她和原身一起住,她也不敢啊。
再说她儿子还未足月,最是脆弱不过,要是让不知名的鬼神给害了怎么办?
到时候可真的是哭都没地哭去了。
正好连夫人也觉得一个人住着害怕,就让侄女和自己住一起了。
终于有宽敞的房子住了,小厨房也安排上,使唤丫头也有了,生活一下子就变好了起来。
虽然许愿还是习惯自己动手。
请安?
谁爱去谁去,许愿反正是起不来,也不想起来。
这幅身体亏空得厉害,她得多补补。
与此同时,连赟找了信得过的人,假借自己阿娘的名义,让人给自己舅舅送信。
这个时间点,舅舅还没当上大将军,但是职位也不算低,舅舅心中牵挂家中,空了便会往家中寄信,只是那些信件都没能抵达清平镇。
比起在连府报复渣爹和祖母,还有渣爹的那群女人,被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和人勾心斗角,连赟更想舅舅早点找到自己,然后带自己驰骋沙场。
在这之前,还得试探一下阿娘对渣爹的态度。
连赟一脸天真可爱地跑去和许愿撒娇:“娘,赟儿好久都没看到爹了。”
“赟儿乖,你爹出门吃酒摔断了腿,如今在养伤呢,他不能来看你,你也莫要去打扰他养伤,知道吗?”
连赟乖巧点头:“赟儿知道了。”
连逸更小一些,闻言脸上露出笑容,“阿娘,以后逸儿和哥哥,是不是都不必去给祖母请安,也不必去给父亲请安了呀?”
他眨巴着眼,萌得人心肝颤。
连赟捂住他的脸:“逸儿,爹受伤了,你要伤心,怎么能笑呢?这是不孝。”
“嗯嗯,逸儿知道了。”
连逸说着,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就是这悲伤,总是悲伤着悲伤着,就忍不住扭曲地露出一些高兴的神采,然后才重新悲伤回去。
许愿放下手里的活计,柔声问连逸:“逸儿不喜欢爹爹吗?”
“逸儿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