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是个善于打理庭院的一把好手,她布置出来的院落景致,瞧着就给人一种心灵得到洗涤的唯美意境。
连夫人不懂这些,但欣赏的眼睛还是有的,左右那两人已经死透了,如今这座宅院是连府,她是连府的真正主人。
届时来了客人,客人看了,谁不得夸赞她几句?
曾经这一切会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眼下在她看来,周围的一切便是如此的鬼影幢幢,令她肝胆俱裂了。
连夫人自己吓自己,,又把自己给吓晕了过去。
等偷懒的婆子回来,现连夫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原本吃了酒,染上了几分醉意的意识突然就变得无比清醒起来。
她慌忙把连夫人抬到床上,被连夫人整理好仪容,假装无事生。
第二天,偷懒的婆子心下忐忑,等着连夫人苏醒。
连夫人醒了,看到她,当头就往她头上砸东西,婆子没敢躲,硬生生挨了。
“昨儿个夜里,你们都死了不成?听不到我的呼喊声?”
天色大亮,魑魅魍魉,通常是没法在白日显形的,连夫人心下大定,而后想到了昨日无人应自己的场景,顿时怒火高涨。
屋里有人守夜,院子里也是有人守着的。
这群婆子等她睡着,就去打牌吃酒,日子过得可舒服了。
现下见连夫人火,平日最为得宠的婆子眼珠子一转,扑通一声跪下,眼神却满是疑惑:
“老夫人,您昨儿个睡得好好的,一点声都没出来啊,若是您出声了,我们岂会听不到?便是我老眼昏花耳朵也聋了,但不至于我们所有人都聋了吧。”
连夫人见她们如此,不由得开始怀疑,莫非她昨夜以为自己醒了,其实没有醒,而是撞上脏东西了?
连夫人心头一跳,大白天的却觉得身体凉得厉害。
“我儿呢?昨天让人去叫我儿归来,我儿可曾归来?”
“老爷回来了的,让大夫给您看过脉,大夫说您没事,休息休息便好了,老爷这才放心。”
连夫人总算感觉到了一丝安慰,幸好她还有个好儿子。
脸色变得和缓了不少的连夫人压根没有看见底下几个婆子互相间的眉眼官司。
“老爷人呢?”
“额,昨儿个天色晚了,老爷训斥了府中主母兼姨娘,除秀夫人身怀有孕早早睡下,其余姨娘都被叫过去让老爷狠狠训斥了一通。
然后,老爷本来要来看您,走到一半,说您恐怕早就歇下了,又实在不想看到惹您生气累您身子不好的府中姨娘,便出了府,去了青楼。”
连夫人顿时大怒:“这帮蹄子,白白养着她们吃喝,她们倒好,肚子不见肚子争气,人人也是个差的,竟然让我儿宁愿住在青楼都不愿意归家。”
骂完,连夫人想到正事,忙让人再去把连枝叫回来。
连枝白天倒是敢回府了,母子俩见了面,屏退了下人,在里头小声密谋。
连枝有意打进清平镇另外三大世家之中,对于赵家养了名道人的事,也是有所听闻的。
如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赵家养着的道人。
能被赵家养着道人,必然是有真本事的高人,若是没本事,恐怕早就被拆穿乱棍打出府去了。
正好怀仁兄与他关系莫逆,他这便去打探一二。
连夫人没忘记许愿说的她哥没死的事,把这事也和连枝说了。
连枝听完,感觉腿已经开始痛了。
实不相瞒,当年他甜言蜜语哄着许家大小姐,哄得许家大小姐,却哄不了许家大公子。
尤其是试图哄骗许家大小姐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让许家为了女儿的名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这个女婿的想法不小心走漏了些许时,他腿就被暴怒的许家大公子打断了。
若不是有那个好骗蠢笨的大小姐护着他,为了他不惜与自己兄长对峙,他或许就不是断腿,而是人已经没了。
想到往事,连枝不由得感觉腿又一次开始隐隐作痛。
他连忙确认道:“她真那么说?”
“千真万确,许承志若是还活着,还出人头地,有了大出息,待他归来,不得活活把你打死。”
连枝顿时就不满了:“若非您记恨当初得在我岳母面前低声下气讨好奉承,所以使劲作践她的女儿,我那大舅子就是真的活着回来了,我也不可能会落得个被他活活打死的下场。”
“我作践她,我作践她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你不拦着,现在你倒是想不沾边了?晚了,枝儿,我是你亲娘,我还能害你吗?
听闻鬼神有神通莫测的能力,那东西说的话,兴许便是真的,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咱们需得好声将你媳妇笼络回来,让她站在我们这边。
还有赟哥儿逸哥儿,你也得重视起来,你子嗣本来就少,往前我还想着,子嗣这个东西,日后自然会变得多起来。
如今却是不成了,你后院那些女人,该打的,你也统统打了去。”
“对赟哥儿逸哥儿好也就罢了,那是我儿子,我就这么两个儿子,我不对他们好对谁好,可我后院的女人,真的要全部打了出去吗?”
“你不打也成,左右不是我在许承志那小子面前赌咒誓,说一辈子都会对他妹妹好,绝不可能让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惹他妹妹不开心。”
连枝一下子就萎了。
反正就还是两手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