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赟乖巧点头:“赟儿知道了。”
连逸更小一些,闻言脸上露出笑容,“阿娘,以后逸儿和哥哥,是不是都不必去给祖母请安,也不必去给父亲请安了呀?”
他眨巴着眼,萌得人心肝颤。
连赟捂住他的脸:“逸儿,爹受伤了,你要伤心,怎么能笑呢?这是不孝。”
“嗯嗯,逸儿知道了。”
连逸说着,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就是这悲伤,总是悲伤着悲伤着,就忍不住扭曲地露出一些高兴的神采,然后才重新悲伤回去。
许愿放下手里的活计,柔声问连逸:“逸儿不喜欢爹爹吗?”
“逸儿喜欢。”
连逸绷着小脸回。
连赟这回改为捂着自己的脸。
连逸眨眼,他又说错了吗?
连逸显然装不了太久,说完很快就扭捏着钻许愿怀里,仰头看她:“阿娘,逸儿说不喜欢爹爹,阿娘会不会就不喜欢逸儿了?”
“不会,那么,逸儿为什么不喜欢爹爹呢?”
“爹爹坏,他凶阿娘,他还让其它姨姨欺负阿娘,他们都在说阿娘坏话,明明是妹妹欺负哥哥,祖母还说哥哥不对,还惩罚哥哥,让哥哥罚跪,哥哥跪完站都站不起来。”
连逸口齿清晰得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
许愿听完搂着他:“那就不喜欢爹爹了。”
“祖母我也不要喜欢,还有祖母要我喜欢的妹妹和秀姨娘,我统统都不喜欢,我只喜欢绿袖姑姑和娘,还有哥哥。”
连赟:……
合着我还在绿袖姑姑之后?
这个臭萝卜头弟弟。
连赟心酸了,他一把捏住连逸的脸,连逸回头看他,然后萌他一脸血,连赟顿时出口夸赞连逸:“弟弟真棒。”
这回换连逸不好意思了,钻许愿怀里不露头。
许愿任他躲着,随后继续自己手里的活计。
许愿才不会对他说他这样是不对的,是不孝,他就该孝敬长辈,就该和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兄友弟恭,这样才是对的。
她什么都没说,连赟偷偷看她一眼,然后像个偷腥的狐狸一样笑。
娘果然不喜欢渣爹了,那舅舅一来,他们就能和舅舅远走高飞,让渣爹吃屎去。
连赟情难自禁,笑得格外开心,连逸受他感染,也没心没肺地笑。
连赟本来还在笑着,看着弟弟,看着看着,突然就心酸了起来,上辈子,弟弟唯有的一次开怀笑颜,还是在年少成名,被人口称魔将的时候。
呜呜呜,我可怜的弟弟,放心,哥哥这次一定会守护好你的,还有阿娘。
连赟又抬头看阿娘,然后看到阿娘也在没心没肺地笑,一边笑还一边嗑瓜子。
连赟皱眉:“阿娘,你嗑这么多瓜子,会上火的。”
“没关系,因为阿娘喝的茶是放了药的,能下火。”
连赟:……
可是不嗑那么多瓜子就可以的啊。
舅舅和他们说过,阿娘年轻时候还嘴馋,总喜欢偷偷摸摸吃东西,哪怕吃完生病,但若是没人管着,她下次还敢。
连赟一边无奈,一边又隐隐心疼,这心疼让他也只是嘴上规劝,都没忍心把许愿手里的瓜子给藏起来。
许愿嗑瓜子的同时,还做绣活。
虽然她说自己差一点就成为了皇家绣娘是吹牛的,但原身的女工其实极好。
原身本身也蛮喜欢刺绣的,各种技艺她都有学一些,后来在连府被各种磋磨,自身银钱耗费得七七八八之后,身上没了钱,原身就是靠着绣活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的。
这个养活一点都不夸张。
府中下人克扣本该给原身和两个孩子的份例,原身就是告到连夫人那儿,被骂的也不会是下人,而是她。
李秀秀有了儿子之后,连赟和连逸本该读书习字,读书习字需要的笔墨纸砚,本来也是有着份额的,还是让下人克扣了。
那会李秀秀开始沾手管家的权利,得知了此事,只会假做不知,甚至还会暗暗透出下人做的好的意思。
连赟和连逸这两个才是嫡子,她一朝不得扶正,她的儿子就是庶子,天生就低了这两一筹。
可若是前头那两个废了呢?那她的儿子,自然会被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