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志差点把自己眼珠子瞪出来。
之前一片混乱,加上连赟怕自己脸太嫩影响形象,所以带了个面具,如今面具一摘下来,哪怕和他年幼的时候有些许不同,可是许承志没可能认不出来连赟。
因为连赟生得和许承志很像,连逸则是更像自己母亲,五官显得更为清隽精致一些。
连赟挑眉:“舅舅,惊不惊喜?开不开心?哎哟……”
惊喜没有,开心没有,许承志怒敲连赟狗头:“你怎么敢的?你才多大你就敢跑出来从军,你从军也不告知于我,不说我,你阿娘知道你偷偷跑出来从军的事吗?还有还真道长,他不是说会照顾好你,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连赟被敲得连连躲闪,面对许承志的质问,他眼神闪烁:“阿娘不知道,我和阿娘说去郡城找小伙伴玩了,你也知道,阿娘在这方面素来开明,很支持我们多出去走走,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成。”
“哦。”
许承志越面无表情,然后恨不得抓着他打屁股:“你还学会撒谎骗你阿娘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我……”
许承志眼神看向四周,准备寻找趁手的工具,这个时候,一名面容同样显得格外稚嫩的少年双手递上藤条。
许承志:……
倒也不必如此实诚,而且,他不是你们将领吗?你这样真的好吗?
“吴刚~”
连赟也觉得对方这样不好,很不好,所以沉着脸喊了对方一声。
被喊的少年一脸无辜:“我听舅舅的。”
连赟:……
许承志:……
“那是我舅舅。”
“你我兄弟,你舅舅不就是我舅舅?你听舅舅的,我也听舅舅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吴刚也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多岁的少年郎。
他是清平镇的乞儿,无父无母,被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乞丐多加照看着长大。
十岁那年,吴刚生病,老乞丐一个乞儿,平时吃饱穿暖都成问题,更何况是掏出银钱给吴刚看病?
他也只能跪在路边,恳求某个好心的贵人能够施以援手,正好,他碰到了出门的许愿,于是吴刚不但得到了看病的银钱,病好以后还得以跟在连赟身边。
用老乞丐的话来说,这是吴刚这小子的运道。
之后几年,吴刚一直跟在连赟身边,连赟在干什么,吴刚也大概知道。
这次连赟出来营救许承志,吴刚也跟随一起。
别说,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不过吴刚表现得很强,没有腿软,也没有吓傻,甚至相当聪明机警,半点没有拖后腿。
当然眼下不是夸人的时候,藤条都递到许承志手里了,许承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后只能在两个半大少年盯视中强作镇定,“眼下事急从权,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连赟顿时嬉皮笑脸过来搂自己舅舅的手臂,许承志面上还是一脸不爽,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嘿嘿,被外甥救了,虽然好像有点丢脸,但是感觉真不赖啊。
许承志不打算继续回齐王麾下效力,这波如果没有自己外甥前来救援,他死定了,等于是用死报答了齐王的知遇之恩。
这就足够了,接下来,许承志肯定是要为自家人考虑的。
这些同样被放弃的兵卒,有些想要回家,要回家的许承志让他们回家,但更多的,却是知道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安稳日子过,倒不如继续跟着许承志。
最起码,在他们接触到的所有上级之中,许承志可以说是其中最为仁善的一个了。
对下面人好,不会有什么好处都全部捞到自己兜里,捞兜里不算,还要从他们这些下面人手里抢食。
选择留下来的人还是不少的,许承志带着这些人,和连赟一起往清平镇的方向赶。
连赟在清平镇附近的山上建立了一座基地,对外那是收纳了各种三教九流乃至不入流的底层人士的白虎堂总部。
其实是连赟派人收容难民,从中招募兵卒,并且练兵的地方。
青壮入伍成为被连赟招募的兵卒,青壮的家眷们,则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等,反正没有闲人。
至于那些装备,这得感谢清平镇附近的矿脉,都是潜藏在山底下的,意外被一个村民现以后,因为从来没见过矿石,觉得或许是稀罕玩意,就拿到城里想卖给城里的富户。
他一进城就被连赟的人现了,然后将对方截住,确定那是铁矿之后,连赟带人在矿脉附近成立山寨,然后才有了重骑兵身上的各种装备。
连赟曾经看过一本名为天工开物的古籍,被大宁一名高官收录在家中,只是那名高官是典型的文师想法,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之中,又分着不同的鄙视链。
而看杂物奇淫技巧这一类,则是属于处于最下端的鄙视链底层。
收录其中只是为了彰显自己藏书的种类和数量足够多足够丰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