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大宁承载了最多真龙紫气的九皇子,兵败鹿原,当场身陨。
大宁国运跌至谷底,而被国师扶持但是并不被其余几位成年皇子承认的大宁幼帝,显然无法承载其大宁国运,不被龙气所钟爱。
原本矗立在大宁疆域最中心的国运天柱如许多年前大宁皇帝竟然被地龙翻身砸死一般,再次出现在所有道门中人视线之中。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真龙重伤从云端跌落,而是那根大宁国运天柱,彻底崩毁了。
一时间,除去象征着大宁气运的蛟龙在悲鸣,其余四面八方各色猛兽,纷纷迎来了一波仿佛解开了牢笼彻底得到解脱一样的解放和自由,欢呼着纷纷进化出了具备真龙传说的某种形态。
但最令人瞩目的,还得是那只展翅高飞,头顶却隐约凸起,仿佛要生出一对角来一样的凤凰。
至此,大宁这个前正统彻底成为了过去式,整个天下正式进入群雄逐鹿的阶段。
白云观和大宁国运息息相关,大宁现在还没有彻底失败,虽然失去了正统的地位,但它也是一头体量不小的蛟龙,也能够参与群雄逐鹿。
如果能够成功,白云观之前的损失都还能补回来。
只是,随着大宁国运天柱彻底崩毁,白云观宗门之地迎来了一波天雷轰地,原本辉煌显赫的白云观彻底变成一片废墟,无数白云观真人死在天雷之下。
白云观后山兵解之后以阴魂状态存世的历代师门长辈也没能幸免,甚至他们还要更惨,第一个被灭的就是他们。
至此,白云观只在外苟存了一些天才弟子,老一辈几乎团灭。
京城。
国师仍旧站在摘星楼最顶层,他仰头望着天空,天空繁星点点,明月高悬,美不胜收。
然而国师此刻的状态却不怎么样。
他先前的一头青丝尽数化为了如雪一样的白,眼眶之中更是直直地往下流出了两条条血痕。
而他那身华丽缥缈的国师冕服,此刻却是变得破破烂烂,仿佛经历了一张大战一样。
再往下看去,摘星楼下面八层,尽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丝毫灯火亮起。
唯有第九层,国师所在之地,燃起了一盏微弱到不用风吹,它自己就能彻底熄灭的灯火。
国师坐在这盏灯火前,视线却不再这盏看起来十分微弱,并且与他的性命息息相关的灯上,而是怔怔地仰头注视着头顶的浩瀚星空。
“褚南天横空出世,号称万古一帝,他因为家人被邪道所害,深恨道人,穷其一生,最终将道门的仙途彻底斩断,颠倒了世界规则。
从此,龙气为尊,气运当道,可这气运,却丝丝缕缕都与龙气,与朝廷,与国运有关。
道人辛苦一生,餐风饮露,食朝霞日月之气,辛苦修炼一生。
然而不过是名有了些许名义在身的衙门捕快,仗着身上那身皮怒喝一声,就能够破了道人的道法,让道人失去一身法力神通,宛如普通人一样只能狼狈逃窜,最终仍旧被擒获。
历代皇帝都追寻仙踪,妄想长生不老,前朝末帝放出群仙令,只要拥有真才实学,就能够从末帝那儿获得一切。
无数道人蜂拥而至,却因为龙气一身修为神通被尽数镇压,最终全部被末帝打成江湖骗子,当众斩。
苍天何其不公,道门纵有邪道害人,难道道门之外,便人人都是圣人,善人了吗?
我一出世就是天生道体,若是在仙道昌盛的时代,成仙对我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我偏偏生在了这个时代。
师尊叹我命不好,仙途断绝,偏是天生道体,若是没有被师尊现带回山上,我这一生,注定命运多舛。
可我偏不肯认命,褚南天说世上当注定无仙,于是以一己之力令仙途断绝,我为何不能效仿褚南天,将一切恢复正轨?”
说话间,国师身后的那盏灯越微弱,只剩了一丝火星,而那一丝火星,也似乎在下一颗就就会彻底熄灭。
“今日你劈不死我,便说明我是对的,我能够做到这一切,龙气为尊?”
国师冷笑了一声:“你也很不甘对吧?与其震怒,倒不如考虑与我合作,仙途断绝,对你对世界而言,难道便不是一种桎梏,一种损伤吗?
若我重开仙路,当废除龙气为尊,凡间帝皇从此当自称真龙天子,君权天授。”
国师声如洪雷,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话音落下,那盏只剩了一丝火星的灯火,蓦然如同起死回生一般光芒大盛。
国师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很快,他便如同无事生一样,重新变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大宁国师,白云观观主,当世最强天师。
与此同时,许愿也感受到了世界间传来的一股莫名的变化,而最让觉得不爽的,还是那股隐约被人当做棋子一样任意落子布局的感应。
当初追杀许赟的人,就是那股试图将许愿当做棋子布局的势力派出的。
与其说他们在追杀许赟,想要杀了他,倒不如说,他们是在逼迫许赟身后的许愿出手。
许愿如他们所愿,的确出手了,那之后,这股势力却没有了动静,也不知道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但是现在,许愿好像知道那股势力在谋划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