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意的白兰翻出手机,她的手机是家里人淘汰下来不要的二手货,不过还是很好用的。
她不知道怎么的,点开了同学们的朋友圈。
好像,每一个朋友,都在肆意地,像是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的嫩芽一样活着,他们放肆地抽条,放肆地沐浴阳光,放肆地舒展身姿,开始长大,并且观望着世界。
可她不一样,她没有阳光。
同学都在晒工作,说自己成了社畜,抵触资本家,资本家都该吊在路灯上,虽然字里行间在抱怨,她却只有满心的羡慕。
去工作,哪怕有些累,可是这就是人生不是吗?
没有出生在罗马,那就努力地朝罗马的方向奔跑,哪怕可能到死都无法抵达终点,可是终点重要,奔赴向终点的路上的风景,也同样很重要啊。
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人生会变得轻松很多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啊。
白兰放下手机,屏幕上的光芒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唯有窗帘处的缝隙,透出了些许外面路灯的光亮。
……
“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自己怎么会认识你爸爸,又怎么会和你爸爸有了你的。”
没有了外人,于婉婷坐下来,隔了有一会,才平静地开始诉说。
关于于婉婷的过去,其实说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小的时候,环境与现在不同,现在大环境变得更好,但她小时候不是这样。
她小时候啊,很多人只有过年才能闻到肉香味,才能吃上肉。
生活富裕的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年代也不算久远,怎么会有人连肉都吃不上呢?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于婉婷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没有扶弟魔,没有扶姐魔,父母正常,家庭和睦,她底下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念书不行,但对她这个姐姐特别好,爸妈虽然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人,可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带着女儿会嫁人,儿子才是给自己养老的那个人的观念,不可避免地会偏向儿子一些。
所以弟弟的零花钱会更多一些,爸妈也会私下偷偷给弟弟塞钱。
弟弟多得的零花钱,都给她买礼物了。
因为弟弟对自己很好,所以爸妈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偏心,似乎也变得并不重要起来。
等到长大,弟弟却开始伙着一群人五人六的东西鬼混起来。
不惹出事的时候,弟弟顶多就是让父母失望了些,成了个混子。
可惹出事之后,对其他人而言不算什么的事,对这个家庭却是重大的打击。
弟弟伙着人和人打架,为了兄弟义气,去给人撑场子,当事人把人开了瓢,对方跑得倒是快,弟弟却被人抓住了。
对方要求家里给出五十万,不然就要让弟弟坐牢,家里砸锅卖铁,也最多能够凑出个十来万,上哪里去拿出二十万?
于婉婷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去看望过被抓起来的弟弟之后,走了岔路,决定下海,因为她没什么长处,只一点,她生得格外美丽。
对比起其它人,她似乎是格外幸运的那一个,因为她放不下自尊心,得罪了人,慌不择路逃跑时,撞到了和合作伙伴应酬的曲鹏翼。
和其它人到中年,大腹便便,头稀疏的人比起来,曲鹏翼清爽干净,帅气多金。
要说于婉婷没有对曲鹏翼动过心,那显然不可能。
只是她更为理智一些,动心之后现曲鹏翼只是逢场作戏,外面女人他照养,但谁也别想越过家里的妻子。
很可笑,都出来养其它女人了,还这么深情的模样,也不知道还非要一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于婉婷不是没有试着作妖,只是其他人先她一步作妖,随后被毫不留情地送走。
于婉婷顿时歇了心思。
原本的故事是这样的,不过从于婉婷口里说出来,就加了一些非客观因素,于婉婷就是一个受尽折磨,走上绝路的人,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因为她确实没有办法看着自己弟弟坐牢。
要是弟弟对她差一点都还好,偏偏弟弟对她极好,她实在无法坐视弟弟坐牢而无动于衷,哪怕当时的她也无能为力。
于婉婷一边说一边哭,哭得曲勿争只能各种保证一定会乖乖听话,不会让于婉婷失望的。
于婉婷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停了哭声,“争儿,妈妈不想当恶毒反派,专门要来拆散你们这些小儿女的纯真爱情,可是,她不合适,至少,在你没有在曲家掌握大权之前,她不合适。”
曲勿争的妻子必须得是能够帮到曲勿争的人,也就是说,对方出身必须要好。
曲勿争可以私下养着白兰,但是绝对不能和白兰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