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间很是宽敞,楚云颂刚坐在,舒朵为她倒了一杯茶。
这是客栈的茶。
“大周的皇,辛歧怎么样了?”舒朵似是无意道。
“恢复得挺好的,柳公说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走了。”
“真好啊……”舒朵幽幽道,“大周的皇,我担心蚕王蛊的余毒还没有清完?”
“还有余毒?”楚云颂吃了一惊。
平日里她去看辛歧,辛歧的脸色是肉眼可见地逐渐好起来。
“是啊,普通的蛊毒都会有余毒,更何况那可是蚕王蛊,大周的皇,请你将辛歧带出宫来吧,辛久当会为他继续清理余毒的。”
楚云颂直视舒朵的眼睛。
舒朵的眼睛很美,是浅色的异色瞳孔,剔透晶莹得像是一颗水晶。
“那为什么巫马和硕不直接进宫呢?”
舒朵那双剔透的眼眸,也像是很难藏得住什么。
“舒朵,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楚云颂低声问道。
舒朵紧咬皓齿,没有说话。
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
声音是从里间传出来的。
舒朵神情变色,下意识地想要起来,又按耐住。
楚云颂起身,“里面还有人吗?”
“别进去!”舒朵大喊。
但已经晚了,楚云颂推开了门。
装满茶水的茶壶掉落在地上,茶水倾洒出来,床榻上有人,那竟然是……
楚云颂惊讶地念出一个名字,“巫马和硕?”
短短几日不见,巫马和硕形容枯槁,脸色惨败,艰难地伸出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茶壶,结果碰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护住胸腔。
他的手没有烫到,他要护住的是胸腔,看得出来那里剧痛无比,让楚云颂想起了辛歧蛊毒作的情形。
“余毒?蛊毒?”楚云颂想到了很多,烧死的那个死囚感受剧痛的位置在小腹,而非和辛歧一样的胸腔。
那瞬间,楚云颂涌起诸多猜想,舒朵冲进来,神色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楚云颂深吸一口气,“舒朵,是那样吗?”
“大周的皇,没有时间了!”舒朵尖声道,“蚕王蛊已经失控了,它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暴躁,很快就会饱食辛久当的血肉,那个可怕的恶魔不能再留在辛久当的体内了!”
舒朵的话证实了楚云颂的猜想。
“你是要把蚕王蛊引到别人身上吗?”楚云颂试着和激动欲狂的舒朵沟通,“我能把别的死囚交给你,但辛歧不能。”
“没有用的!”
舒朵烦躁地在巫马和硕的床前走来走去,铃铛声越来越刺耳,其中夹杂着巫马和硕隐忍的痛苦闷哼。
“引蚕王蛊的办法只有辛久当知道,知道这个办法的人也只能用自己来饲养蚕王蛊,辛久当骗了你,骗了我,骗了大家所有人!”
楚云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沉默下来。
“大周的皇,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舒朵停了下来,铃铛声也跟随停下,停顿之间的片刻,巫马和硕的声声闷哼尤为清晰。
“大周的皇,前宿主的血对于蚕王蛊来说是最美味的食物,这个魔鬼会爬回原本的地方,所以把辛歧带给我们吧,本来就是辛久当救了他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