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从公司离职后,拖着不愿收的麦子,和突然安装上的监控摄像头。
楚清歌翻遍了材料,也没找到法医的鉴定报告。
裴景安很快给她回了消息,“交通事故,可以只看尸表来确定死因。”
也就是说,陈远死于交通事故,家属也没有要求对尸体进行解剖,等于所有人直接默认,陈远死于这场张媛“故意”为之的交通事故。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传来,楚清歌忙不迭地接听。
“需要法医鉴定?”裴景安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背景音倒是有些嘈杂,带点他从来不会听的动感节奏。
楚清歌盯着作为关键证据之一的监控录像,录像里,陈远面朝下,像只麻袋一样趴在路边,半边身子在路上,双腿却耷拉在比道路矮了一截的麦田地。
看起来的确像是醉酒后倒在路边,却被驾驶货车的张媛碾压致死。
“可以吗?”
另一头的裴景安沉默了一会。
面前的水割hisky,杯壁上挂着一层水雾,坐在对面的人冲他陪着笑脸。
“我来处理。”裴景安说完就挂了电话,转手又打给了别人,“张媛的案件,有没有法医的鉴定报告?”
对面没想到他深夜打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打了个哈欠,“张媛?交通事故我们一般不主动鉴定,除非死者家属申请。”
“你们提的是故意杀人。”裴景安冷淡地挑出他话中的矛盾。
“啊是。”对面噎了一下,“但也是交通肇事方式造成的故意杀人不是?我们一般看尸表就能判断能不能致死。就张媛碾压的那个地方,轧死没跑了。”
裴景安平静啜饮着那杯酒,未置可否。
对面很快投降,“好了好了,不是我不想给你鉴定,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般鉴定是在48小时之内做。时间太长,做出来,法庭也不一定会采纳的。”
“不过这个案子,我当时也在现场,在死者的衬衫领子里面,现了几颗熟透的麦粒。在看完监控录像后,我们一致认为车辆碾压是致死的死因,所以那几颗麦粒作为无关证据,没有记入证据材料。”
这也是常见的做法。毕竟案现场靠近麦田,死者身上有些麦粒一点也不奇怪。现场的细碎物件很多,不可能件件都和案子有关,办案过程中遇到跟办案机关的推论不相吻合的东西,很容易就被忽视了。
而裴景安是出了名的谁的面子都不给,表面看着矜贵清冷的人,到了法庭上是出了名的一柄利刃,佛挡杀佛。
对面说得也是实话,案48小时之内,裴景安还没接手这个案件,现在提出来已经太迟了。
饶是如此,对面也不想招惹这么一个对手,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还要附上自己的解释。生怕裴景安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全部起诉。
最后还把所有的材料,包括他们一致认为与案件无关的,一并交给了裴景安。
裴景安转手给了楚清歌。
邮箱的收件箱传来“叮”的一声。
驾驶座的女人握着方向盘,往副驾驶楚清歌的腿上瞟了一眼,“咋?这么晚了还给你派活儿?郭政没人性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楚清歌低头看一眼来信人,“是裴景安。”
“卧槽?!”许念一个急刹,差点把两个人从车里甩出去。
后面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彰显了这一行为惹起的众怒,许念来不及管,揪着楚清歌八卦,“裴景安?你们俩又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