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
“一个月五千块。”
“房租?”
“一个月两千八。”
“在a市,一个月剩下两千二,一个人,也就刚刚足够生存。”裴景安点燃了一支香烟。
楚清歌下意识想劝他少抽烟,抬起头却正对上裴景安死死攫住她的目光。
劝说堵在胸口。
裴景安靠在他那辆七位数的迈巴赫上,指尖的猩红火光明明灭灭,“那为什么还要留在a市?”
“……”
“你就准备跟我这样软抵抗下去?”裴景安问。
“我没有。”楚清歌垂下头,望着半空中飘散下来的烟灰,“a市……展空间更大,机会……可能更多……”
夹着烟头的手指有细微的颤抖,“只是这样?”
“……”
“……”
楚清歌不言语,裴景安便等着。
吐出的烟圈朦胧了视线,楚清歌看不清咫尺之外,裴景安的表情。
最后轻轻开口,“……只是这样……”
“砰!”
尾音被一阵撞击声截断。
楚清歌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肩胛传来隐隐的钝痛——
身前裴景安将她困在车门和他的胸膛之间。
她无路可逃。
“楚清歌……”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直呼其名,三个字像是淬了毒,一字一字磨在齿间。
却到底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他是律师,以法律束人,自然也以法律束己。
楚清歌掐着掌心,鼻尖混着酒气的檀香淡了一些,是裴景安往后退了一步。
她听见裴景安的语调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清清冷冷的,如碎玉投珠。
“作为我的助理,未必比做郭政的助理来得轻松。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我不后悔。”
四个字卷进夜风打出的旋儿里,在无人的街道上走出很远。
楚清歌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上到最后一级台阶,脚尖踢到什么,楚清歌一个激灵,打开手机电筒。
冷光下,门口瓷砖上的痕迹泛着青黑——
包裹的底部,还有血从缝隙里,慢慢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