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重新把合同书翻开,趁着电梯还没来的工夫,从头到尾快浏览。
的确,郭政服务的实际上是市场中的大多数企业,这种企业的特点是没有什么真正高精尖的科技。聘请律师所要解决的问题,也都是非常类型化,没有什么难度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非法律专业的普通人来说,无从下手。但对于稍微有几年辩护经验的律师来说,只要不是特别没有天赋的,也能做成个七七八八。
在最终的结果没有差太多的情况下,这些企业就会优先考虑性价比。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恶性竞争,各家律所的律师为了能够得到案源,在水平差不多的前提下,开始以低价或者合同条款上的让步,来和企业签订合同。
但这一套在裴景安这里完全不适用。
裴景安的辩护角度,往往让人出其不意,那几乎是把整个案件从头到脚梳理一遍。即便对方的辩护是千里之堤,裴景安都能让其溃于蚁穴。
也因此,在法律顾问合同中,裴景安是绝对的强势地位。
楚清歌翻到后面的“法律顾问费”那一栏,里面填的数额,是给郭政的十倍。
就算是这个数额,楚清歌还是有点诧异——毕竟她之前就听人说过,裴景安签订的那些公司,顾问费七位数。
裴景安见她翻到这一面之后不再动弹,整理袖口的手停了下来,“不满意?”
“啊?”楚清歌被他的突然凑近惊了一下,“没、没有,我只是听说你的顾问费挺高的……”
裴景安凌厉的凤眸闪过一丝不解,“这不是给我的。”
“那这……”
“签在我名下,但是案件要由你来负责。除了要给所里必要的分成之外,剩下的作为你明年的业务小时。”裴景安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进来。”
楚清歌同手同脚走进电梯,站在和裴景安离得远远的另一边。
作为律政圈的头号律所,君同每年会收到上千份名校毕业的法学生的offer,也会从这些offer中接纳几十人加入。
为了事务所的长久展,不至于让新律师一直被老律师压着出不了头,君同设置了严格的晋升路线。
只要做案子达到了规定的小时,就能够向上晋升一个级别。
当然,在前期,对于没有案源的新律师来说,这也是非常难达到的要求。
没有哪个成熟的律师会像裴景安这样,直接将送上门的业务拱手相让。
楚清歌收拢了手中薄薄的合同书,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最后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说法,“那这样……我们算不算趁火打劫……”
她说的是那天裴景安在宴会要起诉他们的事。
裴景安走出电梯,车位中的迈巴赫车灯闪了两下。
他放下驾驶座头顶的遮光板,没什么愧色,“那天的事情,我如果非要他们给一个说法,未必不能请他们进去坐一坐,到时候造成的损失未必会比这笔顾问费要少。”
“做生意的都是聪明人。同样的金额,一种弄得自己身败名裂,一种还能从我这里赚走一年的顾问服务,”裴景安动了汽车引擎,“他们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